程时栎收回视线,满眼狐疑,用眼神示意其继续说下去,他的恋爱经验几乎为零,不像温朗这个到处拈花惹草的渣男,不过渣男也有渣男的用处,有丰富的情感经验,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你想啊,要是有一天,我突然亲了你一口,你会是什么反应?”
“啊?”程时栎还没想,就感觉全身鸡皮疙瘩浮起,差点没把吃过的晚饭呕出来,赶紧摇摇头,把脑海里未成形的画面打散:“那你大概离死不远了!”
“对!这才是直男该有的反应。”温朗说着,继续引导:“你再仔细想想,那天晚上你亲他的时候,他有机会躲开吗?”
程时栎其实也记不太清那晚具体的细节,毕竟当时自己紧张得心脏差点骤停,不过以他们两个的身高,对方约莫一米八九,比他高了将近十公分,再加上正常成年男人的反应速度,按理说黎辘完全能躲开,再不济,至少别开一点角度,也不至于分毫不差地亲在嘴上。
这么一分析,程时栎忽地有些兴奋,也就是说,黎辘压根不是什么直男,并且有没有可能,也有一点喜欢自己?
“所以说。”温朗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说道,“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不过要试的话,就该试把大的。”
他附在程时栎耳边,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什么,直到程时栎瞧见黎辘从后厨出来,重新出现在吧台前,才猛地一把推开对方,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就按你说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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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活不多,黎辘平时六点多到,先是清点后厨的一应物品,如果有新的货物就登记入库,做好标记,之后就负责在吧台调酒,他还是新手,不过好在难度不大,很快便能独立出酒。
工资虽然不高,但好在酒吧很小,也偏僻,不至于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梁天旭仗义,对黎辘而言,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生活总有意外,比如这一个月,他身后多了条怎么也甩不掉的小尾巴。
不同于其他纨绔子弟,程时栎十分热心肠且天真,但也聒噪黏人,一开始黎辘只是不想招惹对方,但如今,事情早已经脱离正常的轨道。
黎辘很清楚,他们就像两条没有交汇的轨道,强行转变列车的方向只会导致脱轨,两败俱伤,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想办法让一切回归正轨,于是他恢复原本的冷漠,和对方保持安全距离。
可等黎辘结束工作,看到趴在桌上睡着的程时栎,露出半张乖顺的脸,还是没忍住走了过去。
程时栎酒量一般,他今晚故意多喝几杯,但也控制着临界点,不至于完全不省人事,温朗那家伙按照计划先走一步,成败在此一举。
凌晨,酒吧已经打烊,黎辘靠近时,程时栎双颊粉红,手里拿着空酒杯,嘴里喃喃道:“温朗再来一杯,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黎辘伸手将程时栎手里的酒杯拿开,皱了皱眉,问:“醉了?”
没人回应,程时栎双眼紧闭,手中的杯子被夺走,便摊开手掌,换了个姿势继续枕着自己的手臂,头顶的白炽灯已然打开,明晃晃的灯光下,这人一动不动。
黎辘只好伸手将人从椅子上拽起。
程时栎被轻轻一拉,软绵绵地往黎辘身上靠,一只手绕过黎辘的后脖颈,搭在其肩上,支开眼皮瞧了一眼,声音软软地喊道:“我没醉,还能继续喝!来干杯!”
醉酒的人才会说自己“没醉”,这模样儿没有九分醉,也有七分醉,装醉是个技术活,程时栎觉得自己演技超群,说不定未来进军影视行业,能混个影帝当当。
黎辘也不能真把醉鬼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