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身上的高热,便是寿元即将断绝的征兆。
圣女平静地接过了赤谢未尽之言,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在述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正是。这副身体,恐怕是没法应对那传说中五百年一次的雷劫了。”
她微微抬起那张仍显稚嫩却异常坚毅的脸庞,眸光清冽如寒潭:“我会替戎国挑选好下一任圣女。至于地族……”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也会在雷劫到来之前,彻底解决掉他们!”
尽管此刻的她虚弱不堪,但那与生俱来的威严,以及话语间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气,依旧让赤谢与焰云心头一凛。这便是他们的圣女,无论身处何等绝境,那份睥睨天下的气魄,从未消减分毫!
夜幕低垂,群星黯淡无光,唯有一轮诡异的血月高悬于天际,殷红如血的光芒穿透稀薄的云层,为广袤而苍凉的大地披上了一层不祥的红纱。
千里之外,蛇族祖地。
一处隐蔽的山谷之内,此刻却与外界的沉寂截然相反。数十堆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冲天的火光将整个山谷映照得如同白昼。喧嚣的人声、粗犷的鼓乐声、以及野兽般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暗沉的夜空都撕裂开来。
山谷中央,一座以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古老祭坛,在跳动的火光下散发着幽幽的绿光,显得格外诡异。祭坛四周,数百名蛇族族人密密麻麻地围成一圈。他们大多赤裸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皮肤,上面用不知名的颜料涂抹着狰狞而扭曲的蛇形图腾。他们手中紧握着打磨锋利的骨矛,口中念念有词,发出含混不清的音节,身体随着激昂的鼓点疯狂扭动,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祭祀仪式。
祭坛之上,一位身着宽大黑色长袍的老者巍然而立。他手中持着一根通体碧绿、宛如活蛇盘绕的蛇形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暗红色宝石,在火光映照下,正一明一暗地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毒蛇之眼。
“诸位族人!”老者猛地将权杖顿在祭坛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山谷内的喧嚣顿时为之一静。他目光如电,扫过台下每一张兴奋而狂热的脸庞,声音洪亮如钟,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族人的耳中:“我族前任族长,为奸人所害,不幸遇难!蛇族,不可一日无主!今日,我们便要在此,选出我蛇族新一任的族长,带领我族,重拾昔日荣光,再创辉煌!”
此人,正是数日前率众追击陆觉,却无功而返的蛇族大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