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江琳立刻换了语气,甚至主动回答了我先前的问题:“我不知道谁给她打了电话,但是我看到她接电话了,随后就立刻拎着东西去了机场,而且现在她的手机关机,我也根本联系不上她。”
这个答案就是个无用的回答。
江琳只看到沈弥月接电话,却不知道是谁打的。
但这个回答也不是全无用处,因为我很快就从中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沈弥月是在我们来之前离开这里的,那她接的那个电话也是不久前才打来的,对吧?”
“是,她接了电话就走了。”江琳如实回答。
我的心里立刻就有了猜测。
沈弥月此刻刚上了去澳洲的飞机,江琳这里距离机场不远,也就五十分钟车程,沈弥月又是接了电话就出发的。
那就是说,沈弥月是五十分钟之前接到的电话。
一个小时之前,我和纪云州刚刚离开疗养院。
有人知道我们要来找沈弥月,于是立刻给她打了电话,通知她撤离,不希望我们找到她。
而不希望我们找到她,又恰好掌握了我动向的人。
只有刘女士。
我只顾着逼她,只顾着匆匆赶来,却忘了防范她给沈弥月打电话。
我也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刘女士是沈弥月的亲妈。
刘女士固然爱钱,固然喜欢讨好纪云州,可她讨好纪云州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钱,得到钱的用处就是花在沈弥月身上。
毕竟,老沈曾经背叛和伤害过她,她也早就不爱老沈了,她现在唯一爱的,应该就是她的亲生女儿沈弥月了。
她当然要顾全沈弥月。
气愤,郁闷各种情绪一起冲上头顶,我捏紧了手指,大步走出了江琳的房子。
“月月。”纪云州追了上来,“你这会儿要去哪儿?”
“找刘美玲算账!”因为激愤,我甚至直呼刘女士的名讳。
在这一刻,我对刘女士的厌恶到达了极点。
这种深深的厌恶值不断攀升,甚至超过了我曾经对刘女士的感激。
之前我虽然对刘女士有意见,但我内心深处还是感激她的。
年幼的我失去了父母,几乎变成了孤儿,我的亲戚们都无力抚养也不愿意抚养我,是刘女士这个外人站了出来,领养了我。
虽然在沈家的日子并不好过,我从很小开始就要做家务,照顾妹妹,还动辄就被沈女士打骂。
但我起码有一个家,可以吃得饱饭穿得暖衣服。
我还有妈妈,刘女士虽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我心里还是把她当成母亲一样爱重。
即便我后来被她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出卖,换钱。
我还保持着对她的起码尊重和感恩。
可是这一刻,这些东西都崩塌了,我真的对刘女士产生了厌恶,彻底的厌恶和鄙视。
她对我,还真是一点情分都没有,彻头彻尾的利用和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