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仓皇,腰身被搂住的一刹那,我的脚步都被他带得踉跄了一下。
但腰身被搂住的动作很大,我踉跄了一下,就被迫止住了脚步。
身后,男人的头低下来,下巴抵在我肩头,带着热气的呼吸落在我颈窝处。
他的声音急切,又染上一点细细的不易察觉的哭腔。
这一连串的话说出来时,我的心,轻轻地震了一下。
说不震撼是假的。
高冷又矜贵的纪家太子爷,什么时候错过?
又什么时候会用这样带着哭腔的语气祈求过给他一次机会?
他此前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可都是在酒后,那是醉话戏言,当不了真,而此刻,他没喝酒,他是清醒的。
以至于我会怀疑自己是否身处梦境。
更让我觉得震撼的是他说的那句“我已经在处理唐家的事情了”以及“你想做的事情,我帮你”。
那些先前被我压下去的怀疑再一次随着血流疯狂地涌上来,我强行镇压的激动挣脱了压制,在心底轰隆隆炸开。
在短暂的暂停过后,我努力转身:“唐家的事情,是你?”
“你都听说了?”纪云州反倒有些愣住,像是被我的问题惊到,银丝眼镜下,他眼尾猩红一片,有水光在灯光下泛动,目光凝住时,原本的祈求和脆弱有短暂的停滞。
那些脆弱无助没有消退,眼角水光晶亮,他轻轻点头:“没错,是我。”
唐家被纪家针对,并且搞到焦头烂额的事情,居然真的跟纪云州有关。
而且,真的是他动的手。
这消息让我意外,却又来不及细究。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脑子里的问题很多,我不等一个问题刨根问底,就又抛出了另外一个在我心里沉浸了很久的问题。
手中,抱着帆布袋的手开始轻颤,我捏紧手指,几乎要把帆布袋的提带揪断,眼睛却一瞬不眨地盯着纪云州的脸,心底,期待和紧张一层层叠高,越高,越颤悠。
是的,我很紧张。
前所未有的紧张。
这是我的秘密,也是我一个人的计划,是我准备只身一人完成的行动,我一直以为,除了我之外无人知晓。
纵然纪云州曾经说过那么一句半句,我也只当他是顺口胡说。
可是今晚他的话让我警觉,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知道。
空气突然安静,纪云州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慌乱无助脆弱中脱离出来,可他的手掌依旧裹在我腰上,他低下头,目光长久地静幽地看着我:“月月,你要报仇,是吗?”
这一句话,轻飘飘的,就像是夏日最不起眼的一缕清风,轻轻吹过来,就把我刚刚筑起来的那层高高的墙吹倒。
轰隆!
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