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国宝看了黄定成一眼,对方每次一聊陈利的事就转移话题,黄国宝心里头着实恼火得紧,想到自己这个侄子也是个犟脾气,而且刚愎自用,黄国宝挑了挑眉头,决定不再和黄定成当面较真这个事,但这事却不能再这么不了了之,既然黄定成自己不想将这个陈利甩掉,那他就帮对方处理掉。
黄国宝心里有了计较,也就任凭黄定成转移话题。
只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往往都是计划不如变化快,黄国宝此刻绝对想不到,这个陈利早已经捅了个大篓子在等着黄定成,如今谁也不知道这个定时炸弹啥时候会爆,炸弹的引线就掌握在乔梁手里。
黄国宝压下心思,回答着黄定成的话,“定成,我这次过来,一方面是顺道过来看你,另一方面是要去跟关新民当面谈一谈。”
黄定成皱眉道,“二叔,跟关新民書记有啥好谈的,电话里不都谈好了吗?”
黄国宝道,“有些事终归还是要当面谈一谈才更让人放心。”
黄国宝说着看了看黄定成,又道,“这次的事毕竟不是小事,不仅关系到你的前途大事,更关系到家族下一步的布局,所以老爷子希望我能再和关新民深入谈一谈,原本关新民过几天要去京城开一个会,本来我是想等那时候再和他面谈的,不过我昨天下来东河省公干,正巧今天没啥重要的安排,我就寻思着干脆来东林走一趟,早点和关新民当面谈谈也比较放心。”
黄定成恍然,他还在想二叔黄国宝怎么就突然杀到林山来了,原来是顺道拐过来的,对方主要是去东州见关新民。
心里想着,黄定成道,“二叔,关新民書记既然和咱们谈妥了,谅他也不敢出尔反尔。”
黄国宝摇摇头,“不是他出尔反尔的事,而是有些事需要面对面谈才更让人安心。”
黄国宝说完又看向黄定成,苦口婆心道,“定成,一旦你踏出这一步,那你就是实打实的副省级干部了,而且还是领导班子的成员,我希望你做事能够稳重一点,不要再干出一些荒唐事来。”
黄定成听到二叔这么说,当即有点不乐意了,“二叔,瞧您这话说的,我啥时候干过荒唐事了,在您的印象里,我就那么不稳重?”
黄国宝咧了下嘴,他本来还想给这个侄子留几分薄面,结果黄定成却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黄国宝便不客气道,“定成,你是非要我拿旧事来说吗?你之前在顶华集团工作时留下的烂摊子,家里边可是费了不小的劲才帮你摆平,你到现在还没吸取教训?”
黄定成瞬间无语,这事他确实是不好反驳,他从企业调到地方后,离任审计出了不小的问题,还是在前段时间才靠家里的力量最终摆平的,黄定成主要也是没想到审计组的人会动真格。
见黄定成没跟自己抬杠,黄国宝总算是感觉到了些许欣慰,道,“定成,在地方工作跟在企业工作是不一样的,你这个性格很容易给自己树敌,所以当初老爷子要把你从企业调到地方工作,我是不大赞成的,你在企业闯出的祸,起码还可控一些,但在地方上,一切都不一样了,斗争不知道激烈了不少倍,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又是这么个张扬跋扈的性格,很容易出事。”
黄定成道,“二叔,您看您又来了,总是杞人忧天。”
黄定成说完一顿,又颇有些不服气道,“二叔,我还不至于像您说的那般糟糕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做事有自己的想法。”
黄国宝很是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个侄子,他知道过分贬低对方只会让对方心生不满,但黄国宝委实又希望对方能对自己有一个更清晰的认识。
两人交谈时,省城东州,东州市大院。
市書记柳成隽的办公室,这会柳成隽正在接一个来自京城的电话,电话对面的人不知道和柳成隽说了什么,柳成隽的目光很是阴郁,一看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好不到哪去。
双方聊了小半个小时,柳成隽挂掉电话后,脸色难看,良久,柳成隽嘴里蹦出一句:特么的,简直是欺人太甚!
心里恼火归恼火,柳成隽很快就冷静下来,别人都把刀架到他脖子上来了,他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想到乔梁和黄定成当前的关系颇为紧张,柳成隽心头一动,拿出手机给乔梁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接通,柳成隽第一时间开口笑问,“乔梁同志,在忙呢?”
乔梁笑答,“柳書记,我刚刚在开个小会,这不,看到是您打来的电话,我赶紧出来接。”
柳成隽笑道,“看来我打扰了乔梁同志工作。”
乔梁道,“柳書记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正好我也开完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