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她进来。”
吴月却没有动，欲言又止：“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人，要一起请进来吗？”
顾红闻言皱了皱眉，视线落在半开的门上：“一起。”
“妈咪，这破地方还让您亲自来啊！还公司呢，都没家里杂货间气派。”
乔蓉娇笑的声音灌入耳中，由远及近。
顾红皱了皱眉，没有什么神情变化。
门就在此刻被打开了。
入目是一身劲派的黑色皮质风衣，中年女人身上却不显颓废衰气，反而举止飒爽明快，像一把油亮锋利的弯刀。这更衬得站在她身旁的乔蓉懵懂天真，且恶毒残忍。
乔明阳缓步跟在后头，昨天的凌厉荡然无存，目光伴随着乔真，将重心都压在她身上。
乔蓉抱着乔真的胳膊出现，目光落在顾红身上挑了挑眉，尽显挑衅。
她抬起下巴：“顾红，我妈咪说会补偿你。”
“哦？”
顾红不动声色，眼神却与乔真在空气中有来有回地交锋了几个来回。
“顾红，顾氏集团新上任的总裁兼董事。”
乔真不苟言笑的脸上漾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细微弧度。
顾红垂了垂眼，听出了她刻意咬重了“集团”二字。
顾氏早就站在崖边，稍一不慎连个正儿八经的公司都算不上，更别提“集团”。
是警示，也是轻蔑。
“集团担不起，要不然也不会等到乔总。”
顾红笑了笑，不以为然。
而摊手坦诚的模样倒是让乔真眯了眯眼，高看几分。
“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想和你虚与委蛇。”乔真开门见山，脸上神情收敛，“乔蓉是我心尖上的孩子，在你这里受了委屈，我作为长辈帮忙讨个公道，你也应当理解。”
“理解。”
顾红点点头。
乔真眼底划过一抹意外。
倒是比她预想的要轻松顺利。
她继续道：“乔家会给你一定的补偿。”
闻言，乔蓉不禁攥紧了乔真的衣袖。
当初她撞完顾红后赶忙逃出华国，只是没想到会被许视下机后直接又扯回了机场，当场补了两场重新飞回去的机票。
虽然之后送进警局后被Daddy保释出狱，可是风波并没有平息。
她躲在酒店这几天，虽然在养伤，但也关注着热点资讯。
顾红被撞和抓到人的新闻频频登上热搜。
她随便翻了几条资讯就气得差点厥过去。
“虽然顾红……啧，身上争议挺多的吧，可是无缘无故被人刻意用车撞……这已经是蓄势杀人了吧。”
“那可不，杀人未遂，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听说想杀她那个是明城乔家的千金，特别嚣张跋扈，那也不能视人命为草芥吧！”
“明城乔家……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背景，怪不得敢这么大胆。”
……
一眼划过去，全是对她的恶评。
乔蓉气得截图发给她妈咪看，当天那些评论全部被删除，发评人的号都没有放过。
乔蓉这才稍微放松些，又缠着乔真非要给顾红一个教训，这才有了公司里的那群媒体记者。
她眼底划过一抹得意。
“补偿？我听听呢。”
顾红敲了敲桌面，清脆的声响拉回了她的思绪。
闻言，乔真接过身后人递来的合同：“你看看。”
顾红挑眉，眼神倒是饶有兴致，随手翻了翻后直接看到最后：“乔家竟然真的打算屈尊降贵和我们顾氏合作。”
她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说不明道不明的意味。
乔真的眉头动了动，对顾红的反应略显奇怪。
但是她很快压下，淡定回道：“当然，毕竟是小蓉有错在先。”
“嗯……”
顾红摸了摸下巴，弯眼抬头：“那就请乔总说说有什么要求吧。”
她摊手，语气无奈懒散：“以顾氏现在的状况，任何人来合作都相当于扶贫。我当然不相信乔总会仅仅因为一句‘有错在先’做这么亏本的买卖。”
不知道是不是和宋时野在一起待久了，顾红举手投足间都多了几分类似于他的动作。
乔真定定看了顾红几眼，听出她要求坦言的意思，目光中带了几分欣赏。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直说。”
“你被车撞的新闻现在还在热搜上，就算我动用权势压下去，但毕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我不如从你这下手，”
顾红挑眉，示意继续。
“你帮小蓉澄清，撞了你的不是她，而她却被你的误认而被伤，还害地进了警局。”
乔真微微抬起下巴，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气势。
此言一出，顾红面上没什么情绪波动，侯英和方玉双眼都收紧了。
虽然这番话和这样的处理是她们早就猜到的，但是真的听到这样厚颜无耻的要求，还是觉得诧然和愤怒。
“就为了一个合作，乔总这是打算要我把仅剩的名声败个干净啊。”
顾红不以为然地自嘲一笑，眼底戏谑。
乔真看着她的反应，自以为已经说好了大半。
“当然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合作。”乔真语气中带着几分傲然，“乔家的合作意味着明城诸多企业的发展风向，对顾氏来说会是个不小的机遇。何况，还是在顾氏如今这么艰难的处境之下。”
“百利一害罢了。”
她笑起来，眼神傲慢，落在顾红身上，几乎已经笃定她会答应。
一个秦城的小公司，想谈成和乔氏的合作，无异于异想天开，但是这次，她给了顾红这个机会。
“顾红小姐，想必你也知道。顾家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有一个大企业的支撑完全不足以让它起死回生，继而在秦城站稳脚跟。”
沉默许久的乔明阳也在此刻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