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银不像古墓,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讲究,只要找到位置,刨开就可以了。
只不过,这个位置也不像古墓。
它不看风水好坏,只看隐不隐秘,所以也就没有什么规律。
尤其大宗的藏银或者宝藏,都不用多,区区几十年光阴流转,就能够变得无迹可寻。
有的小伙伴可能感觉,我这趟活干的很墨迹,各种故事各种线索,乱七八糟的。
但我得说一句:够痛快的了。
因为我们运气好,碰到了一个瞄这批藏银,瞄了五十多年的老阴批。
我们撞到了他的阴谋上,属于截胡,才能这么快出结果。
像我们行里,转搞窖藏的那批人,有时候一趟活儿,甚至两三年都拿不下来,每天就是各种看书、各种打听、各种分析,他们那种要全落实到笔头,估计四五百章都交代不清楚。
这就是现实。
现实的寻宝过程里,没有那么多爽文,绝大多数都只是繁枝末节、糟麻乱絮。
如果说看书都觉得磨叽,那那些真正执着于寻宝的人呢?
毕竟,钱哪有好挣的呀?
只有真正有耐心、有毅力的人,才能受得了这份苦,端的起这个碗,并最终吃的上这口肉。
关键是还犯法,所以大家都要奉公守法,别总想着研究旁门左道。
晚上九点十分。
在有田大爷的指引下,我们来到双胜境内一处荒草遍布的洼地,不是那种几十米的小洼地,而是那种超一里方圆的大洼地。
他告诉我们,以前这地方是个水泡子,大概七几年的时候才彻底干涸。
而在清末民初时期,依托着这一泡子水,西北侧土坡下曾经有个村子,规模不大,十五六户左右,都是村子里一个王姓地主家的佃户。
直到三一年,包胜一得势,强制每家每户至少种三亩大烟。
对于这事儿,当时好些地主都是敢怒不敢言,但王地主不同,别看他家业不大,但他恰恰就是那个敢怒又敢言,还敢拉杆子企图反抗的。
这包统领可就高兴了。
讲话儿了:我这正愁没典型儿呢,你特么就送上门儿来了,不拿你开刀拿谁开刀?
于是,王地主就被消消乐了。
一家老小尽数杀光,连院子带田地,全都归了包统领。
所以很显然,银窖的位置,就在山下王家大院儿。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这地方曾经有村子,藏银的事儿咋会没人知道呢?
对此,有田大爷解释说,主要是因为当时包胜一得势后,最开始的规定是,老百姓每年不仅要保证烟土的数量,粮食也不能少交。
这么一搞,当时就跑了一批。
事后尽管包胜一做出补救措施,减免了交粮份额,可那些在其他地方站住脚的老百姓,也不会轻易回来了,而这处村子本来就不大,再加上种大烟交粮食,当年就饿死了几户,所以修银窖的时候,村子里几乎就已经没什么人了。
这里他说的不假。
我在资料里看过,对比民国初年,包胜一统治结束时,科左地区的人口,减少了将近百分之六十,好多村子都成了荒无人烟的状态。
而等到解放后,那些回到科左定居的老百姓分了地没有房,就会到这些荒村里寻砖拣瓦挑木头,三搞两搞的,连土坯墙都剩不下,再历经五十年风雨飘摇,都说甭银窖了,王家三进三出的大院子都只剩地基,从远处望去,这地方完完全全就是一片荒草地。
咱就说,这要没有知情者告诉,谁能找到啊?
换姚师爷来了,他也得原地画魂儿……
荒草地凹凸不平,好在帕杰罗底盘高马力足,一通摇摇晃晃过后,终于开到了近处。
下车后。
有田大爷拿着挖锨,进草里边走边划拉,来来回回搞了五分钟,就听吭愣一声,挖锨砸到了石头上,我们凑过去一看,这才在草丛中发现一条平直的地基。
而后他沿着地基一路走,也是边走边找,好几分钟才确定具体|位置。
其间我一直跟着,大致能感觉出来,这地方应该是内院正房西屋的前头。
站在地基上,有田大爷朝南侧指了指:“我爹当年说,里院西屋是书房,在书房的房檐下边,王家原本有一处地窖,等包统领占了王家,又在原地窖下边用洋灰修了新窖,我要没找错,应该就是这地方,你们看看怎么挖吧。”
我点点头,骤然把手一挥:“斌哥兵哥,上!”
二人立即接好探针,一人选了一个位置就开始狂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