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林清影好奇。
“因为冲突。”绿源说道，“你们的‘多元和谐‘模式，和很多虚空的‘统一秩序‘模式相冲突。”
“统一秩序？”
“是的。”绿源解释道，“真空中有两大主流理念。”
“一是‘多元和谐‘，认为差异应该被保留和尊重。”
“二是‘统一秩序‘，认为差异会导致混乱，应该被整合成统一的标准。”
“目前，统一派占多数。”
“因为他们的模式更简单，更容易管理，也更有力量。”
“而你们的出现，给了多元派一个活生生的成功案例。”
“这让统一派很不舒服。”
王也明白了。
这不是简单的学术讨论，而是理念之争。
而在理念之争背后，往往是利益和权力的角逐。
“领袖来了。”绿源突然低声说道。
大厅的气氛瞬间凝重。
所有的代表都安静下来，看向入口。
三个身影走入大厅。
第一个，是平衡者，王也见过的。
第二个，是一个身着金色铠甲的高大存在，气势如山。
“那是统一派的领袖，秩序。”绿源介绍道，“他的虚空实行绝对的统一制度。”
“所有宇宙都遵循相同的法则，追求相同的目标。”
“效率极高，力量极强，但也极度压抑个性。”
第三个，是一个看起来普通但眼神深邃的存在。
“那是序章者，议会秘书长。”绿源说道，“他是中立派，不偏向任何一方。”
“但他的权力很大，可以影响议会的决策。”
三人就座后，序章者开口：
“第7812次真空议会全体会议，现在开始。”
“今日议题：多元虚空共存方案讨论。”
“首先，欢迎我们的新成员——虚空#327的代表王也。”
“以及他的团队。”
掌声响起，但王也注意到，有些代表的掌声很敷衍，有些甚至没有鼓掌。
特别是秩序，他的表情冷漠，带着明显的不满。
“王也，请介绍一下你们虚空的模式。”序章者说道。
王也站起来，走到大厅中央。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讲述：
“我们的虚空，由328个完全不同的宇宙组成。”
“有逻辑宇宙，有情感宇宙，有时间宇宙，有空间宇宙。”
“每个宇宙的规则、文化、价值观都截然不同。”
“按照常理，这样的差异会导致冲突和混乱。”
“但我们找到了另一条路——不是消除差异，而是理解差异。”
“不是强制统一，而是自愿协调。”
“我们建立了虚空议会，但这个议会不发布命令，只提供建议。”
“每个宇宙都有完全的自主权。”
“但同时，我们也建立了互助机制。”
“当危机来临时，愿意帮助的宇宙可以选择参与。”
“不是义务，而是选择。”
“结果是，我们的虚空不仅没有混乱，反而充满了活力和创造力。”
“因为每个宇宙都能做真正的自己，同时又不孤单。”
“这就是我们的‘多元和谐‘模式。”
讲完后，大厅陷入短暂的沉默。
然后，掌声响起。
一些虚空的代表显然被打动了。
但秩序没有鼓掌，他站起来，声音如雷：
“听起来很美好，但我有几个问题。”
“第一，效率。当危机来临时，你们需要等待各个宇宙‘自愿‘参与，这不会太慢吗？”
“我的虚空可以在瞬间动员所有资源，因为所有宇宙都服从统一指挥。”
“这种效率，你们能做到吗？”
王也平静地回答：“我们确实没有那么快的动员速度。”
“但我们有更高的参与意愿。”
“因为是自愿的，所以每个参与者都是全心全意的。”
“而不是被迫服从，心存怨言。”
“长期来看，后者会积累矛盾，最终爆发。”
“前者虽然慢一些，但更稳定。”
秩序冷笑：“稳定？你们才进化三十天，谈什么稳定？”
“我的虚空已经运行了三千个真空年，从未出现过内部冲突。”
“这才是真正的稳定。”
“那是因为冲突被压制了，不是不存在。”林清影忍不住说道。
“压制又如何？”秩序反驳，“只要结果是和平的，过程重要吗？”
“重要。”王也说道，“因为被压制的冲突，迟早会爆发。”
“而主动面对和解决的冲突，会转化为成长的动力。”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秩序逼问，“你有什么证据？”
“我的证据是我们的历史。”王也说道，“我们虚空曾经面临多次几乎毁灭的危机。”
“终焉、虚、界、分离……每一个都是致命的威胁。”
“但我们没有选择消灭他们，而是选择理解和转化他们。”
“现在，他们都成为了我们虚空的一部分，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就是多元和谐的力量——不是排除异己，而是包容万物。”
“包容万物？”秩序的语气更加不屑，“那只是软弱的借口。”
“真正的强大，是建立绝对的秩序。”
“让所有的混乱都臣服于规则。”
“这才是文明的最高形式。”
“那只是一种形式，不是唯一形式。”王也反驳，“文明的最高形式，应该是让每个个体都能实现自己的潜能。”
“而不是让所有个体都变成统一的模具。”
两人的辩论越来越激烈。
大厅内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其他代表分成了两派，有些支持王也，有些支持秩序。
眼看就要演变成冲突，序章者敲响了手中的静音锤。
“安静。”他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权威，“这是议会，不是战场。”
“我们用理性讨论，不用情绪争吵。”
“秩序，王也，你们都坐下。”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都坐下了。
但火药味还在。
“我提议。”一个新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存在，身着星辰般的长袍。
“我是星河虚空的代表，星痕。”他自我介绍，“我听了两位的辩论，觉得都有道理。”
“但我有一个想法——为什么不进行一次实践验证？”
“什么意思？”秩序问道。
“给两种模式一个相同的挑战。”星痕说道，“看哪种模式能更好地应对。”
“这样就能客观地比较优劣，而不是空谈理论。”
“我同意。”秩序立刻说道，“我有信心证明统一秩序的优越性。”
“我也同意。”王也说道，“但有一个前提——这个挑战不能伤害到无辜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