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身外身……”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最后这三个字。
“北邙那家伙……的身外身之术,一直学得不好?。”玄同的声音带着一种回忆往昔的恍然:“他天赋虽高?,心思却太杂,想的太多,执念万万千千,无法像我?和洛神那样凝聚心神,完美地一比一还原出与本体无异的能够长时间独立存在并行动的身外身……”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张布满符文的脸。
“于是,他走了捷径……或者说?被迫选择了另一种很明显的身外身制作方式。他只能保留身外身表面上的这?些符文……”
玄同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和额头?示意:“依靠这?些符文强行汇聚灵气,构筑形体维持行动。但?这?意味着,这?个身外身极不稳定,消耗巨大,而且……根本无法完美模拟本体的所有?神态与情感,更像是一个……被预设了程序的傀儡工具。”
身外身……
眼前这?个刚刚杀死了首席北邙的鬼道人?,大概率只是北邙用自己的身外身之术,制造出来的一个不完全的,布满符文的傀儡分身。
既然是傀儡分身,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刚刚的北邙所说?的一切,并不是北邙真正的想法?
那么……刚才那个与他们相认,带着首席气度的北邙,又是什么?那个消散成?红色纸钱的……是什么?
为什么北邙要操控自己的身外身,去杀死……另一个自己?
无数的疑问如鬼潮噬咬着玄同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然而,战场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
就在玄同话音刚落的瞬间——
“哗啦啦……”
极其突兀的清晰水流声毫无征兆地侵入了所有?人?的听?觉。
那不是战场上的声音,而是……潺潺的流水声。清澈宁静,有?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生机与灵动。
而声音的来源,似乎是……脚下?
众人?下意识地低头?。
他们看到了更加匪夷所思的一幕。
不知从何而来,清澈且泛着朦胧白光的水流,如同拥有?生命般,正从焦黑龟裂的土地缝隙中无声无息地渗出涌出。
水流蔓延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就从丝丝缕缕汇聚成?了潺潺溪流,并且迅速开始向着四周扩散覆盖。
它们流过燃烧的机关残骸,火焰诡异地熄灭,只留下青烟。流过暗红的血洼,血迹如同被净化般淡化消失。
这?水带着诡异的力量,正在迅速覆盖这?片被死亡和鬼气浸透的战场。
“这?……这?是什么?”浩然第一个叫了出来,他警惕地抬起脚,避免直接接触那迅速漫过脚踝的清澈水流。
琢光反应极快,他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依旧举着双手做投降状、一脸无辜的唐鸦,几乎是瞬移到他面前,质问道:“唐鸦!你又干了什么?!这?水是怎么回事?!”
唐鸦眨了眨他那双翠绿色的眼睛,脸上的表情纯良得像个真正的少年,他连忙摆手,声音带着十足的委屈:“冤枉啊琢光!这?看起来像是我?能干出来的事情吗?我?这?人?搞点爆炸,弄点机关和阴谋诡计还行,这?种……这?种完全不是我?的风格啊!”
他顿了顿,目光瞟向那个站在地府碎片阴影下,面无表情的符文脸北邙,意有?所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