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贵妃可是杀害我们母妃的幕后真凶,你凭什么认为她会真心实意待你。”
只需几句话,柳溪便可轻易摧毁贵妃在柳彦心中搭建的信任。
前世,柳溪没少见识挑拨离间这招数的狠辣。
学以致用,不得不说,这招确实事半功倍。
“不过阿彦不必难过,只要你是贵妃唯一的指望,迟早有一天,她会对你唯命是从。”
这么明显的暗示,柳彦不可能听不懂。
柳溪并没在柳彦身上寄多大希望,只是单纯给这局棋多增添些可能性。
言毕,柳溪屑笑了一声,果断地转身离去。
明政殿前,柳溪恭敬地跪在地上。
“父皇,儿臣自请到灵山寺别居,直至宁北雪灾停歇。”
皇帝立刻摆出做父亲的姿态,“朕知皇儿心意难得,快过年了,留到年后再去吧。”
“多谢父皇,可如今天灾不断,民不聊生,就连五弟也莫名病倒了,儿臣身为公主,能做的便只有替父皇前去灵山寺祈福,保江山社稷安康。”
皇帝对此十分满意,但太后知道此事后,却有些恼怒。
她把柳溪叫到寿安宫,开口训斥柳溪时,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柳溪有些意外,一向信佛的太后,却完全没将钦天监那些惑众妖言放在眼里。
“当年天象局困死了你的母妃,如今又要将你逼得独自前往灵山寺。”
“哀家当你是个聪明的丫头,怎么连这种算计都看不出。”
原来太后早就知道妖妃之名是欲加之罪,只是她不曾干涉后宫纷争,也不会管顾皇帝做的任何决定。
“太后,您说的这些孙儿都明白。”
“孙儿在这宫中并无依靠,若强行留在宫中,只怕沦落和母妃同样的下场。”
太后将手中茶杯重重搁在桌面。
“哀家还不至于,连自己的皇孙都保不住!”
柳溪连忙压下心中惊喜之色,装作担忧地跪在太后跟前。
“皇祖母,溪儿能得到您的疼爱,已经是三生有幸。”
“可溪儿不愿给皇祖母添麻烦,早在皇祖母生病时,溪儿便打算去灵山寺为祖母祈福,这次,您就当孙儿是为了弥补先前的遗憾吧。”
柳溪不经意间提起太后之前莫名晕厥的事,一下便引起了太后的怀疑。
随后,太后便陷入了沉思。
虽说她也曾怀疑过自己当时病倒的缘由,却没想到,那只是贵妃布棋时走的其中一步。
想到这,太后气极反笑。
“好一个贵妃,竟然都算计到哀家头上了。”
太后拍了拍柳溪的手,“好孩子,你先在灵山寺安心住一段时间,哀家会帮你将此事摆平。”
柳溪挤出几滴眼泪,扑进太后怀中连连叫着祖母。
这下,柳溪的局彻底成了。
她已经没有其他需要准备的事,就如太后所言,只需要安心在灵山寺住着便可。
柳溪离宫那天,正赶上贵妃在明政殿外跪求皇帝。
皇帝要亲自将柳溪送出宫,明明听见看见了贵妃的哭诉,却没有丝毫动容。
“陛下,臣妾腹中皇儿还未降生,怎能因一个无法确定的生辰八字便给他扣上妖祸之名。”
“朱太医也许会错算,又或者,意外,早产,臣妾腹中的皇儿绝不会在八月降生,皇儿绝不会是钦天监所认定的妖祸啊!”
贵妃声声泣血,皇帝却居高临下,用极为冷淡的语气说道。
“来人,将贵妃送回宫去。”
说罢,皇帝便径直走开了。
他走得很快,贵妃伸手想拉住皇帝的衣袍却扑了个空,再抬头时,刚好对上柳溪的双眸。
看着眼前这一切,柳溪有些幸灾乐祸。
即便她嘴角无笑,眼底却尽是喜色。
贵妃先是愤恨,再是疑惑,最后,她像是突然清明起来,猛地揪住柳溪的裙摆,恶狠狠地说道。
“原来是你。”
贵妃的反应得很快,不愧是在后宫中生存多年的女子。
柳溪低下身,用手指替贵妃整理了一下鬓角凌乱的碎发。
“妖祸降世,民不聊生,贵妃与本宫虽为女子,但也该有为江山社稷付出一切的勇气,不是吗?”
贵妃双眼猛地瞪大,瞳孔地震般摇晃着。
在柳溪生母江氏死前,她亲口说过同样一句话。
“新仇旧恨,一同清算。”
“贵妃,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