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的!给脸不要脸的贱人!”他低吼一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就是一株破草药吗?!弄断了怎么了?!至于给老子甩脸色看?!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了?!呸!一个乡下出来的童养媳,爬上了我小叔的床,就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眼高于顶的东西!”
他在房间里焦躁的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咒骂着秦晚晚,发泄着刚才的怒气。
骂了一会儿,他喘着粗气停下来,心里的烦躁却丝毫未减。他颓然坐到床上,双手插进头发里。
“这几天,我这么低声下气的讨好她,她倒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这接下来可怎么办?”
他喃喃自语,脸上满是焦虑和不甘。
“小叔那天生了那么大的气,明显就是看我不顺眼。要是这个秦晚晚一直对我这副态度,天天在小叔耳边吹枕头风……万一哪天小叔又看我不高兴了,觉得我碍眼了,想把我再送回西北怎么办?”
一想到西北那漫天的风沙,粗糙的食物,坚硬的床铺,还有那些粗鄙不堪,动辄拳脚相向的室友,顾青舟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
“不行!绝对不行!”他猛的摇头,眼神极为恐惧,“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再回那个鬼地方去了!那根本就不是人待的!我会死在那里的!绝对不能回去!”
可是,要怎么才能确保自己不被送回去呢?讨好秦晚晚这条路,眼看是走不通了,那个女人软硬不吃。
指望奶奶?奶奶虽然疼他,但小叔态度强硬起来,奶奶也未必能完全护住他……
顾青舟越想便越焦虑,瞪着猩红的眼睛,脑子里忍不住冒出了各种阴暗的念头……
另一边,秦晚晚看着竹匾里那株被拦腰掰断的何首乌,断裂处露出浅褐色的内里,参差不齐,沾着泥土,哪里还有之前那副根须虬结,形态饱满的珍贵模样?
她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堵,自己精心养护的宝贝,居然就这么被人随手糟践了!
“真是……暴殄天物!”她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语气里充满了心疼。
这株何首乌,她原本是打算仔细炮制后,留着给陆戟或者明雪调理身体用的,现在药性怕是已损了三成,效用大打折扣。
正当她对着那株残损的药材生闷气时,岳明雪拄着助行器,慢慢的从屋里挪到了院子里。她看到秦晚晚站在竹匾前,眉头紧锁,脸色不愉,不由得关切的问道:“晚晚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这些药材出了什么问题吗?”
秦晚晚闻声抬起头,看到是岳明雪,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一阵无力。
跟明雪说这些有什么用?除了让她也跟着生气和担心,还能怎样?
难道还能指望顾青舟那个混账赔她一株一模一样的何首乌吗?
她最终只是长长的,带着烦躁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还能有啥?左右不还是你那个好表哥那点破事儿吗?”
岳明雪一听,顿时蹙起了眉毛,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啊?他……他不是都被陆戟哥和你好好收拾过一顿,也认错了吗?他怎么还敢来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