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她救治赵家小宝时的果断沉稳,想起了她平日里翻阅医书时的专注,想起了她谈及草药时那双发亮的眼睛……
虽然她并非科班出身,但她确实懂得一些实用的医术!
况且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在众人惊讶,疑惑注视下,陆戟猛的转身,对通讯员小张沉声吩咐:“你在这里守着。”
然后,他抓起桌上的军帽戴上,大步流星的冲出家门,径直朝着大院西侧那间破旧平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到了门口,他抬手就敲了敲门。
门很快开了,秦晚晚站在门内,看到陆戟,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陆团长?你怎么来了?”
“我母亲病得很重。”陆戟开门见山,语气急促,“卫生所的医生没办法,烧一直不退。你……能不能去看看?”
秦晚晚闻言,立刻点了点头:“好,我拿点东西。”
虽然她之前的确和老夫人不太对付,但这毕竟人命关天的大事。
她转身快速收拾了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平时积攒的一些常用草药,以及一套用干净布包裹着的,她私下里打磨过的银针。
“走吧。”她语气干脆,跟着陆戟就往外走。
回到陆家小楼,众人看到陆戟真的把秦晚晚请来了,脸上都露出诧异,有些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至于吗?让这个“乡下丫头”给老夫人看病?
陆戟没理会他们的目光,直接引着秦晚晚进了母亲的卧室。
陆老夫人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呼吸急促沉重,嘴唇干裂,显然非常痛苦。她迷迷糊糊间看到秦晚晚进来,浑浊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抗拒和恼怒,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秦晚晚仿佛没有看到她那不善的眼神,她快步走到床边,语气平静:“老夫人,我先给您看看。”她先是仔细观察了陆老夫人的面色,舌苔,又仔细询问了佣人发病的细节和之前的用药情况,然后才伸手搭上陆老夫人的手腕,凝神诊脉。
她的动作专业而沉稳,没有丝毫慌乱,那种专注的神情,让原本想开口阻止的佣人把话又咽了回去。
片刻后,秦晚晚松开手,看向一脸紧张的陆戟,清晰的说道:“老夫人这不是简单的风寒。她初来乍到,难免有些水土不服。”
“再加上最近心绪不宁,郁结于心,导致内火旺盛,外感风寒后,邪气直中肺腑,成了急症。”
“光用一般的退烧消炎药,治标不治本,反而可能把邪气压在里面。”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布包,取出那套银针:“现在我得先用针灸帮您泄热。可能会有点疼,老夫人需要忍耐一下。”“
陆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和恐惧,但此刻她浑身难受,连反对的力气都没有。
秦晚晚没有理会她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气,用火烤过的布仔细擦拭银针,然后手法稳健的开始施针。取穴风池,大椎泄热,又取肺俞,尺泽宣通肺气。她的动作又快又准,神情专注,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陆戟站在一旁,紧紧盯着她的动作和母亲的反应。他看到随着银针刺入,母亲原本紧皱的眉头似乎松开了一些,急促的呼吸也略微平缓。
施针结束后,秦晚晚又迅速配了几味草药,主要是金银花,连翘,黄芩等清热泻火的,又加了点陈皮,茯苓健脾和胃,吩咐佣人立刻去煎煮。
整个过程中,她态度不卑不亢,指令清晰,没有丝毫因为身在陆家小楼而显得拘谨或者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