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走上前去，在慕澜对面坐下。
“慕澜姐，你比我厉害很多，这点我清楚，就不用表现出来了。”
“你也算是有自知之明。”慕澜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说吧，我为什么要帮你？”
“不知道。”桑榆摇了摇头。
慕澜柳眉微皱：“你不知道？”
“对。”桑榆点头，“其实慕澜姐，我给我爸打过电话，他虽然生意做的不大，但社会阅历摆在那里，我问了他一下，当前路不知道怎么走，但又必须要走的情况下，该怎么办？”
“我爸告诉我说，这种时候就不是生意了，而是赌。”
“至于怎么赌，赌多大，就看我的筹码了。”
“我不清楚慕澜姐姐想要什么，但慕澜姐姐，一定清楚，对吗？”
桑榆看着对面，隐约间，她所流露出的气势，竟然有追上慕澜的势头。
“呵呵。”慕澜轻笑一声，柳眉舒展开来，“桑榆妹妹，跟在陈毅身边，你倒是学会了不少东西，明明是你在求人，却还想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站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的讲出你是陈毅老婆，那时的你真够可笑。”
“也罢，就当做是对你这段时间有所进步的奖励，我就不跟你争这一分一毫了。”
“既然你说筹码，那我就看一看，你身上有什么是我能看重的东西。”
慕澜目光上下扫视，眼眸深邃，似乎能看穿一切，清晨的光线顺着落地窗映照在她的侧脸上，一缕碎发在背光下显得透明，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缓缓端起面前那款来自于埃塞俄比亚的耶加雪咖。
“妹妹，纵观你全身上下，似乎没有任何我想要的。”
“我想，我想要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桑榆环顾四周，起身，走到一旁，将遮阳帘放了下来，又重新坐回到慕澜面前：“姐姐想让我离开。”
慕澜缓缓摇头：“让你直接离开的这种做法太过低级，或者换句话说，一个既然都要离开的人，那不妨就发挥一下最大的利用价值。”
桑榆微微一笑：“姐姐把人当成是商品了。”
“人不就是商品吗？”慕澜笑着放下咖啡杯，拿起一旁的勺子在杯中轻轻搅动，漂亮的拉花变得稀烂，然后浑浊，最后跟整杯咖啡融为一体。
“只是有些时候，我们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商品而已，要讲究所谓的人权。”
“我可以帮你解决现在的困境，但我无法露面，一些事，只能由你来做。”
“你要……破局。”
“当然，一个打破现如今局面的人，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你可要想好。”
桑榆点了点头：“可以。”
慕澜眉宇间露出几分意外：“你一点都不犹豫？”
“没什么好犹豫的。”桑榆自嘲般的笑了笑，“我没姐姐这么聪明的脑袋，也没有姐姐这么深的阅历，我一直都觉得，作为陈毅的女人，至少他名义上的女人，我德不配位。”
“如果姐姐认为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发挥那么一丝丝作用，我倒是挺高兴的。”
慕澜看着桑榆，对方的话语灌进她的耳中。
在这一刻，慕澜竟然有一种羡慕，她羡慕桑榆的状态，羡慕对方的这种自由，精神自由！
至少，当她想做什么，愿意做什么的时候，她就可以去做。
而自己……
说得好听，置身幕后，运筹帷幄。
说到底，只是没有走到台前的能力跟勇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