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透过车窗洒落在林逢秋的身上,照得他侧脸细细的绒毛微微发光。寻玉臣看着他,分明是冬日,却觉得一颗心犹如盛夏蝉鸣般鼓噪。
他说:“喜欢可以演出来,但是我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心,和不喜欢的人接吻。”
林逢秋闻言,怔愣了一瞬。
他突然想起拍《春风吹又生》的时候,方可为和余燕燕在镜头前那些眉眼含情、亲密无间的戏份,他那时在监控器后看着,心里虽然觉得不舒服,但想着剧本就是如此,他身为导演,为了最后电影成片的呈现效果,也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讲吻戏的站位和姿势,一遍又一遍地看。
甚至结束一天的拍摄后,他都没时间和方可为说上几句话,那时候他就隐约觉得有问题了。后来发现方可为出轨,他才恍然明白,那些镜头前的爱哪里是演的,一帧一幕,分明都是方可为的真情流露。
但方可为真的喜欢余燕燕吗?明知道他既是制片人又是导演,明知道被他发现会有什么后果,还敢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出轨,或许当时是真的热恋上头吧,但后来方可为也把脏水往余燕燕身上泼啊,什么爱不爱的,方可为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只爱自己,只爱名利,不爱任何人。
林逢秋的思绪从往事中抽离出来,看向车窗外掠过的风景。
“以前圈子里也有很多因为自己的恋人,而声称自己不拍吻戏的演员。”他说,“后来几乎都拍了。”
寻玉臣抿了抿唇:“我和他们不一样。”
“你还年轻。”林逢秋笑了笑,语气淡淡的,“以后你会拍很多戏,也会遇到很多人,所以话不要说得这么早。”
哪有什么不一样呢,他想,爱到最后都那样。
没有听到寻玉臣回答,林逢秋有些奇怪地偏过了头,寻玉臣恰在这时倾身靠近了他,清凌凌的目光直直地望进了他的眼瞳里。
“我会拍很多戏,也会遇到很多人,但我只会吻我喜欢的人。”
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得只要寻玉臣微微低头,或者他微微抬头,就能吻上那张柔软的唇。
林逢秋下意识地往后靠,后背抵上了坚硬的车门,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他好似听不到其他声音了,车厢内空调的声音,车辆行驶的声音……所有的声音在这一瞬间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他的心跳,一声又一声地在胸膛里震荡着。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跳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只觉得某种光灿的又陌生的东西好似在身体中苏醒,像是黑夜破晓瞬间的微光,照得他的眼睛都有些微微的眩晕感。
寻玉臣终于退开了一些,他靠坐在椅背上,手指在膝盖上不自觉地摩挲着,脖子和耳根都红透了。
林逢秋却只坐正了身子,看向窗外。
一路再无话。
……
忙碌的时候,时间好像被按下了加速键,所有的角色都定下演员、签好合同后,林逢秋就开始忙碌于围读剧本,落实分镜、脚本,和主创人员讨论拍摄方案的工作。
制定拍摄方案是一项有些繁琐的工作,林逢秋也没空再想那天车上和寻玉臣的谈话,他不是喜欢自扰的人,忙碌中自然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去。一直忙到月底,林逢秋和几个主创初步拟定了拍摄方案,才准备给自己放两天假休息休息。
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