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玉臣怔了怔,须臾,收紧了手指,心跳也猛地加速,刹那间跳动得又快又乱。他没想到手机壁纸被林逢秋看见了,更没想到,林逢秋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
林逢秋一直觉得寻玉臣的眼睛很好看,那双眉眼本就生得俊朗,显得多情,眼瞳又那般澄澈明亮,目光就那么落在一个人身上,瞳孔中明亮的一点,如同小小的焰火,炽热地燃着,好似又不那么多情了。
“因为喜欢啊。”
寻玉臣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沙哑。他说话的时候,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得这张脸俊朗非常,轮廓分明。
他不躲不避地看着林逢秋,只有紧握的手、漫上耳根的薄红和怦然的心跳,泄露出了他的紧张。
他不想敷衍搪塞,或是撒谎遮掩,在他的理智分析后果、迟疑犹豫之前,他的心脏已经先下达了指令——表明心意。
哪怕被拒绝。
说完以后,大脑才开始头疼地思考:被拒绝了怎么办?
不知道。
他的心砰砰砰直跳,像是在回答:拒绝了再想办法吧。
酒劲是有滞后性的,它悄无声息地上头,慢慢地麻痹着人的理智,放大着人心里的情绪,也放松着人的警惕和戒心。
林逢秋就后知后觉自己现在好像有点上头,思绪都慢了,甚至还有些恍惚。
他往前看,何逸风不知道走到哪条小路上去了,不见人影。夜色中,远处的人影也很模糊,风也停了,秋虫的鸣叫声也消失了,仿佛此时此刻,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们。
只有他们。
“你可能觉得,有些突然,还有些莫名其妙。但其实,在你认识我之前,我就认识你了。”
“我第一次看《红豆》,是在医院。”寻玉臣说得很慢,声音也很低,“那晚,我爷爷住着院,我陪床守夜,在首页推荐里看到了它,就点开了它。我这个人,天生情感比较充沛,很容易沉浸在故事里。所以第二天,爷爷就看到我眼睛肿着。”
《红豆》实在太好哭了。
但那时候他只记住了电影,记住了演员,并没有关注导演。
“高考过后,吃散伙饭那天,我们全班同学约好吃了饭一起去看《少年游》。那天寻之烈本来是不要我出门的,他喝醉了酒,在家里发酒疯,能砸的东西砸了一地。最后我还是去了,虽然没吃成饭,但赶上了看电影,刚好开场,从黑暗的台阶走上去,一回头,就看到电影的一幕,导演的名字——林逢秋。”
林逢秋没有接话,他安静地听着,脑海中下意识地构建着寻玉臣的描述,像充满宿命感的电影的分镜头,竟也让他觉得有些触动。
寻玉臣继续道:“后来我又看了你其他的电影。其实都不是刻意去看的,就好像冥冥之中的缘分,那几部我喜欢的电影,它们的导演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林逢秋。
那些电影,这个名字,陪他度过了无数崩溃痛苦的夜晚,破碎,又重愈。
“我的荣幸。”林逢秋慢慢地露出了一个笑来。他心里其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寻玉臣的这份“喜欢”,是影迷对偶像的喜欢,是成年人的见色起意,或是逢场作戏……还是别的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深究。
他拍过太多故事,看过太多演绎,再加上一段由谎言欺瞒编织的感情经历,所以他现在很难再被打动了。
但是,今晚的风太温柔了,寻玉臣的声音也温柔,还有青梅酒和桂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