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知道既然臧市长就在这里,就不能装糊涂不知道,必须要通知还在石油公司等待的丁洪涛书记。
我小声对旁边的县政府办主任韩俊交代道:“韩主任,大哥大没有信号,你现在抓紧时间到就近的乡政府找个电话去给丁书记打电话。汇报这里的情况,就说齐市长和登峰市长都在案发现场。”
韩俊皱了皱眉,目光扫过周围,又看了看远处隐约可见的村落轮廓,问道:“县长,要不要请丁书记他们直接过来?”
我摇了摇头,语气沉了些:“不用催,让他们自己定。这种时候,分寸要拿捏好。”韩俊是老办公室人,一听就懂——臧市长和齐市长都在,丁书记来早了显得急功近利,来晚了又怕落个“不重视”的话柄,不如把选择权交过去,既显尊重,也留余地。他当即应下,转身朝旁边一辆警用摩托车走去,那车是县公安局的嘉陵,车身满是泥点,驾驶员是个年轻民警,见韩主任过来,立马跳下车。
韩俊上车之后,年轻同志指了条小路,摩托车便“突突突”地冲进了路边的白杨林,车轮卷起的泥点溅在树干上,留下一串串深色的印子。
现场的蝉鸣越来越密,正午的日头晒得人头皮发疼,围观的人群却没减少,反而有附近村子的人扛着锄头、拎着篮子往这边凑,几个民警在警戒线外来回走动,时不时劝一句“老乡,往后退退,别影响勘察”,可没人真的挪脚,只是踮着脚往里面瞅,嘴里还小声议论着“听说死了两个人”“还是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