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洪涛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目光里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和最后的期待:“朝阳县长,你的看法呢?政府这边和组织部打交道也多,听听你的意见。”
我缓缓开口,力求语气客观中肯:“连群同志是个老同志,在县委办这段时期,工作确实辛苦,付出了很多,书记爱惜干部、想给老同志安排更合适岗位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不过,清舟同志和焦杨同志提到的处分期问题和可能带来的影响,也是客观存在的现实情况,需要我们充分重视,稳妥处理。组织人事工作最讲规矩、程序和严肃性,牵一发而动全身。我的意见是,暂时不易调整!”
丁洪涛靠在沙发背上,目光在我们三人脸上缓缓扫过,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显得有些淡,未达眼底:“好,好啊。大家的意见我都听到了。看来在这个问题上,同志们的看法比较一致,都认为时机尚不成熟。”他语气平和,但“比较一致”这几个字微微加重了些许,“那就按组织原则办,成熟一个调整一个。田嘉明同志的问题,既然大家一致同意,就按程序准备材料,提交常委会审议。吕连群同志的使用问题…”他挥了挥手,仿佛拂去一丝不快,“暂且搁置,以后再说吧。”
他率先站起身,语气变得轻快起来,仿佛刚才的波澜从未发生:“好了,时间不早了,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散会。”
焦杨和苏清舟闻言,立刻起身告辞离开。我故意慢了几步,与焦杨拉开距离,整理了一下面前摊开的笔记本和钢笔,又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水。
中午时分,丁洪涛并没有在县委食堂用餐,而是让司机开车到了公安局附近一家不起眼、但口味地道的私营小餐馆。田嘉明早已在一个僻静的包间里等候,菜已经点好,都是本地风味。
几样热气腾腾的家常菜上桌,丁洪涛和田嘉明碰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