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党委委员丁刚步履匆匆地闯了进来,他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人造革公文包,额头上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进门后,他看也没看赵东,径直走到沙发前,很是爽快地将皮包往旁边空位上一丢,然后整个人重重地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发出了一声疲惫的叹息。那沙发明显承受了不小的冲击,弹簧发出轻微的呻吟。
“情况不太好啊!”丁刚喘了口气,声音压得低低的,“海英,刚收到确切消息,魏昌全撂了!在里面开口了,据说吐出来不少人,牵扯面可能很广!”
周海英闻言,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刚才那股强撑着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愣在当场,脸色由青转白。他猛地直起身子,紧紧盯着丁刚:“丁哥!怎么回事?消息来源可靠吗?他不是才刚被抓没多久吗?”
“千真万确!”丁刚抹了把额头的汗,语气急促,“这次是刑警支队孙茂安亲自上的手段,听说撬开他的嘴没费太大劲。人现在已经秘密押回东原了,但没关在市局看守所,也没在直属监所。我托内部关系打听了,几个可能的地方都没他的影子,非常有可能……是被带到下面哪个县局的办案点或者偏僻看守所异地关押了,这是要把他彻底隔离起来,深挖细查!”
听到“异地关押”、“深挖细查”这几个字,周海英只觉得浑身发冷,心脏猛地一缩。魏昌全给他父亲当了五年秘书,虽然老爷子周鸿基在政治上、经济上都还算谨慎,没什么大问题,但他周海英自己和魏昌全之间的往来可就密切多了。生意上的合作、人情上的勾兑,难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事情。别的不说,单就魏昌全能顺利逃到深圳藏匿,就是他周海英亲自给远在深圳做生意的商恒华打的电话,由商恒华出面安排的落脚点和关系。这事要是被捅出来……
周海英的声音有些发干:“我……我马上给老商打个电话,问问那边的情况!”他说着就伸手去摸桌上的大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