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夹了一筷子清炒白菜,慢慢嚼着,没急着回应。煤球炉子里的火苗映在田嘉明镜片上,忽明忽暗。
“城关所?”我放下筷子,抬眼看着他,语气平缓却带着分量,“城关所的治安状况,群众反映一直很强烈,这次又捅了这么大篓子!堂堂县委招待所,大白天的被撬了七八间房,你让老百姓怎么看我们?让市里领导怎么看我们?所长这个位置,他陈大年肯定坐不稳了。这没得商量。”
田嘉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闪烁。他端起桌上印着“东洪招待所”字样的搪瓷杯,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尴尬。沉默了几秒,他又试探着说:“那……看守所呢?看守所那边,位置也空着。大年同志业务能力还是有的,管看守所,也算人尽其才,让他去那儿……过渡一下?”
我看着他这副锲而不舍为心腹谋出路的劲头,想到这个陈大年刚抓回来的薛红,以及田嘉明刚才提到陈大年“立了功”,暂时还不好把路彻底堵死。
“看守所……”我沉吟片刻,做出认真考虑的样子,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嗯……这个位置的重要性,你也清楚。陈大年同志的能力……还需要再考察。这样吧,你的提议,我考虑考虑。但前提是,他必须深刻认识错误,处分要背好,后续工作更要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