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伟兵闻言,立刻摆手,脸上露出诚恳的推拒:“田书记,您的心意我领了。咱们东洪县,同志之间礼尚往来,图个喜庆,百八十块钱的份子,都是人之常情。可您这五千块……”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推心置腹的意味,“田书记,您也清楚,这次省委督导组在咱们东洪,盯得有多紧。三千块以上,处分;五千块?性质就变了,那是要丢饭碗、甚至进去的!咱们是君子之交,您拿我当兄弟,我也拿您当大哥。钱这东西,一沾上,味道就变了,您不能让我有负担啊!”
田嘉明夹烟的手指僵了一下,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扫过曹伟兵的脸,似乎在判断这话里的分量:“这事……李县长也知道了吧?”
“知道了。”曹伟兵肯定地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您想啊,咱们喝了几瓶酒县长都门儿清,何况是这么大一笔钱的事?瞒不住的。”
田嘉明沉默下来,狠狠吸了几口烟,烟雾将他脸上的阴晴不定笼罩得更深。良久,他才喟然长叹一声,带着一种被现实挫败的复杂情绪:“真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田书记啊,”曹伟兵见气氛沉重,适时转移话题,语气变得公事公办,“既然问题出在你们内部,有些事情,为了大局考虑,咱们就必须按规矩办了。不然,您被动,我也为难。”他顿了顿,看着田嘉明的眼睛,“所以,罚没款必须统一使用县财政票据,这是硬性规定,没有变通的余地。另外,涉案资金,必须尽快移交县财政专户,不能再留在局里。这是程序,也是避嫌。县长不拘小节,但是你止不住有人生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