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消化着她话中的分量,忧虑并未尽消:“理是这么个理。可这水太浑太深。大桥旧账翻个底掉,怕是要动到周海英,省交通厅那边也悬。鸿基书记现在可是省委常委!”
晓阳神色凝重:“所以,二嫂才亲自出面。瑞凤市长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手上的情况,她背后的人脉,她本人的态度,对划清这次调查的‘框框’至关重要。二嫂找她,就是要通这个关节,既要给赵书记、给部队方面一个交代,查该查的,也要…控住局面,避免震荡过大。”晓阳看了眼墙上的闹钟,拿起自己的黑色皮包,准备出门,又停下:“沈鹏在大桥项目里,挂什么衔?”
“他当时是分管交通的副县长,兼指挥部副总指挥。”我说道。
“副总指挥?”晓阳敏锐地捕捉到关键,“总指挥是焦进岗?”
“对。”
晓阳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眼神冰冷:“罗腾龙能在总指挥眼皮子底下,倒腾出那么多劣质钢材水泥,说县指挥部全不知情?笑话。”晓阳的目光锐利起来,“焦进岗这个人,我看啊是比泥鳅还滑。当初市纪委要动真格,他‘恰好’出了个‘车祸’,躲去省城‘养病’,等风头过了,女儿焦杨又进了常委,他才悠悠然回来。李泰峰咋呼,其实是杆糊涂枪。焦进岗闷不吭声,心里恐怕门儿清啊。东洪这潭水,确实深得很。不过,”晓阳话锋一转,看向我时,眼神坚定,“三傻子,稳住神,该做什么做什么。有我呢。”
一番温存与冷静的交待后,晓阳匆匆赶往市府。我定了定神,前往县委大院。
车刚进大院,便见一片忙碌却有序的景象。干部们拿着扫帚、抹布,清扫着边角,动作不快,但细致。寒风卷着尘土,打在脸上生疼,不少人已经戴上了棉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