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家媳妇猛地瞪大眼睛,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失声惊呼:“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他疯了吗?!胡延坤可是政协主席啊!他……他怎么敢!”
李显平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又狠狠吸了一口雪茄,浓烈的烟雾模糊了他痛苦而扭曲的脸。他靠在椅背上,声音带着无力感:“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啊?平水河大桥!省里重点工程!投了几百万!他沈鹏都敢把钢筋水泥偷出去卖了!中饱私囊!这胆子……早就包了天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
“平水河大桥……也是他?!”李家媳妇再次被震惊得目瞪口呆,身体晃了晃,扶住了书桌边缘才站稳,声音带着颤抖和后怕,“我的老天爷啊……这……这简直……无法无天!丧心病狂!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少跟他来往!少沾惹他!那个混账东西!从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仗着你这个舅舅……无法无天!迟早要把你拖下水!你……你就是不听!”
李显平听着妻子的数落和埋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深深的疲惫和一种被彻底击垮的颓然。他沉默地抽着雪茄,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盘旋、升腾,如同他此刻混乱而绝望的心绪。
良久,他掐灭了还剩大半截的雪茄,在烟灰缸里用力碾了碾。然后,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和冰冷:“沈鹏!我不管你他妈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立刻!马上!给我滚到东原来!现在!立刻!马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沈鹏略显低沉、但似乎并不意外的声音:“大舅……我……我正好也要找您。我……我马上出发!两小时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