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沈鹏的声音带着一丝被冤枉的急切和委屈,眼神却不敢直视李显平,“怎么可能?!我……我根本不知道胡延坤会去自首啊!更不知道田嘉明那个蠢货会把他关进看守所!我……我昨晚一直在市里,跟几个朋友喝酒,他们都可以作证!”
他顿了顿,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白粥和精致的酱菜,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再说了……胡延坤他……他有心脏病!看守所那鬼地方……谁不知道条件差?他自己没带药……或者……或者看守所的人稍微‘照顾’他一下……他扛不住,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李显平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指在餐桌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笃笃”声,仿佛在掂量着沈鹏话语中的每一个字。他锐利的目光在沈鹏脸上扫视了几个来回,似乎想从中找出任何一丝心虚或破绽。
最终,他微微颔首,指了指桌上的早餐,声音缓和了些:“还没吃吧?坐下,一边吃一边说。”
沈鹏如蒙大赦,连忙在餐桌旁坐下,端起一碗白粥,拿起筷子,却食不知味。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喝着粥,一边将刚才对舅舅说过的情况,又更加详细、更加“客观”地复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田嘉明的违规操作和看守所环境的恶劣。
李显平默默地听着,偶尔夹一筷子小菜,动作沉稳,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直到沈鹏说完,他才放下筷子,拿起餐巾再次擦了擦嘴角,动作一丝不苟。
“嗯,情况基本清楚了。”李显平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和决断,“我已经让秘书和市委办联系了,上午我就去找钟书记汇报。”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鹏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沈鹏啊,老胡交代的那些信件的事……要引起高度重视!你马上回东洪!代表我去料理一下后事!关心一下家属!重点是……”他刻意加重了语气,眼神锐利如刀,“安抚好家属的情绪!密切关注胡家有没有异常的举动!特别是……有没有人趁机煽风点火!或者……私下接触某些人!明白吗?!”
“明白!大舅!您放心!我一定办好!”沈鹏立刻挺直腰板,重重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和即将领命的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