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平看着外甥急切而带着一丝疯狂的脸,心中五味杂陈。他理解胡延坤为了儿子胡玉生可以豁出一切的疯狂,那是父爱的本能。可沈鹏呢?这个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外甥,如今却要自己为了他去沾上人命官司?他李显平对沈鹏,自问已是仁至义尽,为他擦了多少次屁股?可外甥终究不是儿子,这份情谊,还不足以让他李显平像胡延坤那样不计成本、不顾一切地搭上自己的政治生命甚至身家性命去保他。
沈鹏显然也猜到了舅舅的心思。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声音带上了一丝恳求,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大舅,我知道您为难……可……可我们现在真的没有退路了!胡延坤要是真死在公安局里,不管是怎么死的,县公安局、县委县政府都脱不了干系!田嘉明首当其冲!李朝阳也难辞其咎!到时候,为了大局稳定,上面肯定会严肃处理东洪!我们……我们反而安全了!”
李显平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藤椅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沈鹏的话,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脑海。他当然明白其中的逻辑。胡延坤一死,很多线索就断了,压力会全部转移到东洪县头上,他和沈鹏反而能置身事外。这确实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选项。
“你说的……倒轻巧啊。”李显平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怎么弄死他?你以为公安局是菜市场?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胡延坤有心脏病,县里早就想到了!下午的碰头会上,李朝阳汇报了,会安排医生全程特护!随时准备抢救!这条路,走不通!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