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胡延坤剧烈起伏的胸口稍稍平复了一些。他扶着墙,顾不得旁人的眼光,慢慢直起腰。那张苍老憔悴的脸上,绝望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冷酷的决绝。他不再是那个为儿子痛不欲生的父亲,而是重新变回了那个在东洪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深谙斗争之道的正县级干部。
他整理了一下歪斜的军大衣领子,动作缓慢而坚定。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走廊,最终落在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上。
“刘超英……”胡延坤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掏出那个笨重的大哥大,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却异常稳定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胡延坤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超英县长吗?我,胡延坤。”
电话那头传来刘超英略显疲惫和警惕的声音:“胡主席?您……您还好吧?玉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