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超英
水痕反射着微弱的光,字迹歪斜却透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撕破脸的时候,”胡延坤的声音低沉沙哑,“该掀桌子,就别犹豫。”
他浑浊的目光再次扫过眼前的三个人,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厉:
“进京和超英……呵,你们真以为他们就那么干净?真以为他们就站得稳当?刘进京在组织口那么多年,提拔过多少人?安排过多少位置?他手里那张关系网,我看织得比谁都密!刘超英管了这么多年劳动人事和财政,经手的项目、资金,流水一样从他手里过,哪一笔真能说得清清爽爽?‘四大班子分包到人’,他倒是会抓权!可这权抓在手里,就没沾上点别的?”
胡延坤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杯壁。
“他们现在能稳坐钓鱼台,无非是觉得跟对了人,抱紧了李朝阳那条大腿,以为新县长能护着他们。可树大招风啊!李朝阳是空降兵,脚跟还没在东洪的地上扎稳呢!他现在要用咱们这些老家伙的血来染红他的顶子!刘进京、刘超英挡在前面,以为自己是什么?是盾牌?我看,是靶子!是李朝阳推到前面替他挡枪子儿的!”
他猛地吸了口气,胸口微微起伏,那枯槁的脸上泛起一丝病态的潮红。他下意识地抬手,隔着厚重的棉袄按向左胸心脏的位置,一个细微却无法掩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