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我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杯中的茶叶经过几番沉浮,此刻已完全舒展开来,静静地沉在杯底。他轻轻吹开水面漂浮的几片叶梗,啜饮了一口微温的茶水。温润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淡淡的回甘。
刘进京道:“同志们啊,时间关系啊,就不让每个同志都发言了,一会儿,县长还要和咱们县人大的同志进行个别谈话,现在咱们请朝阳县长做重要指示。”
刘进京话音落下,会议室内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空气中依然弥漫着震惊、揣测和如释重负交织的复杂气息。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与桌面轻碰,发出清脆而沉稳的一声“嗒”。这细微的声响,却奇异地让会场彻底安静下来。我目光沉稳地扫过全场,在每一张或惊愕、或释然、或复杂、或探究的脸上停留片刻,最后,深深落在了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的胡延坤身上。
“同志们,”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遍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刚才,进京书记主持得很好,各位老领导、老同志和各位代表啊都发表了非常中肯、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尤其是延坤主席,”我特意顿了顿,目光与胡延坤那疲惫而躲闪的眼神短暂交汇,“代表县政协所做的表态,旗帜鲜明,掷地有声,充分体现了延坤主席作为老党员、老领导高度的政治觉悟和对东洪发展大局的深刻把握。这份担当,这份胸襟,值得我们所有同志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