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之后,胡玉生把电话一扔,很是不服气地说道:“妈的,这个沈鹏,等到老子去了省石油公司之后,一定要举报他。”
田利民佝偻着背,坐在胡玉生身旁,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压低声音劝说道:“胡总啊,在咱们正式调任省石油公司之前,一定要保持低调。这时候可千万不能犯傻,夹起尾巴做人,当两天‘孙子’又何妨?老爷子电话已经答应了,而且,还把县里几个有头有脸的领导都请了回来。”
他说话时,眼睛不时警惕地瞥向四周,仿佛担心隔墙有耳。胡玉生则端坐在真皮座椅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却又似乎在思索着田利民话语中的深意。
另一边,沈鹏坐在临时办公的房间里,正全神贯注地仔细查看杨伯君提供的材料。桌上的材料堆得像小山一样,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文字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眉头紧锁,不时用红笔在关键处圈画,发现除了地面设备存在疑点外,石油生产数量也有很大问题,再加上人员方面的状况,他已断定,只要将这份材料上交,胡玉生必定凶多吉少。然而,此刻沈鹏内心却不像刚才那般笃定。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胡玉生提及的平水河大桥一事,大部分人都知道,此事处理了王进发和罗腾龙。
如果这件事真的存在内幕并被曝光,自己作为县委常委,也将陷入危险境地,这让沈鹏心里一下没了底,心里对胡玉生的憎恨又多了一份。
可是,这些问题摆在了桌面上,总不能主动隐瞒不报吧?要是主动不报,也面临一个难题:轰轰烈烈大张旗鼓的地查了好几天,最后却只查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该如何向县委政府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