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给晓阳买了早饭,看到院子中央的公告栏前,聚集了几个退休老干部。他们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凑近查看新张贴的通知和报纸。有人伸手扶了扶滑落的眼镜,逐字逐句地阅读;有人皱着眉头,小声与身旁的人讨论着;人群里传出来,看来苏联老大哥,真的是不行了。
晨雾还未散尽,我已驱车行驶在通往谢白山住处的路上。车轮碾过昨夜残留的积水,溅起细碎的水花,在朦胧的晨光中划出一道道银亮的弧线。接上谢白山后自然就有谢白山开车,走到了临平县,肚子开始饿了,随便找了家路边早餐摊,摊主掀开冒着热气的蒸笼,包子的香气裹挟着葱花与肉香扑面而来。谢白山一边往包子上浇辣椒油,一边嘟囔着:“今天这路况,怕是要迟到。”我扒拉了两口稀粥,匆匆付了钱,两人便踩着油门向东洪县疾驰而去。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电线杆像列队的士兵不断闪过。当我们进入东洪县地界时,时钟显示9点10分。远远望去,县委大院的红砖墙内早已是一片忙碌景象,人影穿梭如织,有的抱着文件夹小跑,有的踮脚擦拭高处的玻璃,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与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交织在一起。
按照李泰峰书记定下的铁律,每天8点半,所有干部必须准时出现在县委大院。办公楼里,茶水间的烧水壶咕嘟作响,年轻科员们抱着暖瓶来回奔波;走廊上,扫地大爷的收音机里哼着小调,将拖把拧得半干,在水泥地面拖出整齐的水痕。9点一到,李泰峰书记雷打不动开始巡查,总能出其不意的让那些还在磨洋工的干部瞬间挺直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