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定然是要认的，就算你不认，将来他们想对夏家或是华家动手，也会主动找上你。你啊……逃不脱。”
“何况你在我这儿不需要摆出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来，都是卢阳老宅出来的，从小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已经与姐妹差不多了。”
“你别觉得我在哄你，虽然你曾经对不起过我和小娘，可你怎么说也比端侯夫人这样的姐妹强吧？诶，你们还是亲姐妹呢，她都是端侯夫人了，我多少也得给你安排个前程啊。”
画扇眼睛一亮，但随即目光又黯淡了下去，这一听就是跟陆家有关的，哪里就那么容易了，而且那不是一条死路么。
她尴尬地笑了笑：“夫人说笑了，我要什么前程，如今学这些，也就是在应对陆家时能体面些，不至于丢了夫人的脸面。”
“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再不敢起那些歪心思了，那位于姑娘好歹是夏家的真千金，现在大人也安生了，您要是想把她送回夏家，倒是个好时机。我么……还是算了吧。”
“不能算了，那就可惜了。画扇，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成为陆家的大姑娘，下一任陆家嫡支的家主？”夏明嫣认真地问道。
画扇愣住了，噗通一下就跪下了，然后边说边摇头：
“不是，夫人，我从前也就是想做个富商家的姑娘，就想着享福了，将来能嫁个好人家，能把内宅的事管清楚了，就行了。这什么家主的，我不行啊。”
“再说了，这陆家敢跟陛下做对，敢跟侯爷和夫人您做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可不想跟着他们一起掉脑袋，要是这样，那我什么都不学了，还回来伺候您！”
画扇从前的那些手段再如何都没出过内宅的范畴，当家主显然超出了她的认知，而且那陆家是什么人家，从前是钟鸣鼎食之家，现在比那落草为寇的还要可怕，她怎么干得来。
夏明嫣用一种平静而公允的目光看着她：“要是担心会掉脑袋的话，你只管放心，除了首恶陆大人，也就是你的亲爹，其他人未必就会掉脑袋。即便会，陆家也依然会继续存在。”
“彭州那地方已经被陆家淌平了，上上下下只服陆家。那地方即便将来还是个流放人的地方，朝廷也不会想让它再回到过去只有一个说话不被当回事的城守苦苦支撑的局面上了。”
“那么新的城守是谁，这城守背后的人又是谁，朝廷定会好生安排。这背后之人的人选，其实没有谁比陆家人更合适了。而且为了不使大权旁落，在生出一个大逆不道的陆家来，这掌权的家主是个女儿家，更合适……”
虽说朝廷也有女官，但女官躲在惠民署和户部，地方上，女官则多担任文书和民生方面的官职，手上少有有大权的。
要是陆家的新家主是个女子，尤其是像画扇这样的一个人，手上就不会有太大的权力，那她就得更加依靠朝廷，还能跟城守相互制衡。
而且女子当家，家族里的阻力不会小，尤其还是个后来才认回去的姑娘家，还不是那位如夫人生的，这样也能保证陆家人自己不会抱成一团儿。他们自己先分化了，就不可能轻易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