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李俊美娇嗔的声音带着三分哀怨：
“想我有啥用嘛！人家这病啊，就盼着你救命呢。”
“可是，我听说你忙着开养殖场、建酒楼，连见一面都成了奢望。”
李俊美刻意拖长的尾音里，既有对病情的担忧，又隐隐带着试探。
牛大壮犹豫片刻，心中还是想起桃源小学艺术课的困境。
她刚要开口提这件事，却被对方抢先：“今晚有空吗？我想……”
“最近进村的路在整修，不好走。”牛大壮打断李军灭的话。
牛大壮余光瞥见唐芳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李俊美立刻换上撒娇的语气：“那我可怎么办呀？病情拖不得的。”
不等她说完，牛大壮已经做出决定：“那我去县城找你吧。”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洗白白等你。”李俊美的声音显得非常激动。
牛大壮急忙挂断电话，女人呐，一旦被睡过了，怎么就开始撒娇了？
幸亏牛大壮挂电话的速度快，不然被唐芳全部听见岂不尴尬？
纵然如此，挂断电话的瞬间，食堂里还是陷入诡异的寂静。
唐芳低头整理着桌上的资料，发梢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的声音闷闷传来：“这么急着走？事你的老情人吧？”
牛大壮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试图缓解空气中的尴尬：
“唐校长，别误会，这位李团长口无遮拦，就喜欢开玩笑。”
“刚才不是烫到了艺术课的事么，李团长那边有专业老师。”
“之前我就和他谈过，今晚我就去会会她，尽量落实这个事。”
“等我谈妥，以后桃源学校的孩子们就能上专业的艺术课了。”
其他老师也连连点头，李团长既然是文工团的，那当然是权威的。
唐芳虽然心里酸酸的，但是在所有老师面前，她也不能明显做作。
“那你就趁早过去吧，一定要和李团长好好谈一谈。”
唐芳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课程的事，我们等你好消息。”
牛大壮驱车驶出桃源村时，后视镜里，唐芳的身影渐渐缩成一个模糊的点。
车窗外，虫鸣此起彼伏，宁静的乡村早就被牛大壮抛在身后。
牛大壮的车灯刺破浓稠的夜色，在蜿蜒的山路上投下晃动的光柱。
刺眼的光柱惊起路边草丛里的野兔，雪白的尾巴一闪而过，消失在墨色的山林中。
车载电台里播放着舒缓的乡村民谣，却压不住牛大壮内心的起伏。
方才唐芳在电话里欲言又止极具挑逗，此刻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正开着车呢，手机在副驾座震动起来，屏幕蓝光映亮李俊美发来的消息：
“牛神医，到哪儿了？”配图是文工团排练厅的照片。
落地镜里，身着水袖戏服的舞者正在旋转，飞扬的绸带宛如流动的虹。
牛大壮拿起手机，一边减缓速度，一边回复：“快了，还有二十公里。”
山路十八弯，车子拐过最后一个急弯时——
县城的霓虹灯光像打翻的调色盘，骤然在天际铺展开来。
高楼大厦的轮廓刺破夜空，与桃源村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
牛大壮摇下车窗，裹挟着汽车尾气的热浪扑面而来。
突然，牛大壮的手机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