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
“没事，意料之中的，不过你可以自裁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闷响，随即归于沉寂。
南宫璃缓缓挂断电话，脸上再次流露出病态的兴奋。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唇角，仿佛在品味一场早已预演千遍的结局。
“果然，除了我家可爱的江烬，其余人一个个都是废物。”
她看向擂台上的方无尘，眼中满是轻蔑与嘲弄。
“一个活了百年的炼器师，竟然不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
“看来只是个沉溺于过去荣光的老朽，连自己的杰作都护不住，还妄谈什么器道巅峰？”
赤霄本是至阳之器，又融入了炎龙灵为器灵，虽然二者结合把威能推向极致，但是烈性已达巅峰。
而雷属性更是至刚至暴，与至阳相激，犹如火上浇油，瞬间突破临界。
这时只要一个冰属性引导寒劲侵入，便可令其由内而外崩解。
就像在炙热的炉心中泼入寒水，内外激荡，必然爆裂。
柳云飞故意以雷劲正面强攻，实则是在催动炎力至极限，为寒劲爆发创造契机。
一切皆在瞬息间完成，看似蛮破，实则精妙绝伦。
之后冰封其势、雷破其核，一切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南宫璃嘴角微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这般浅显的天地法则，竟还值得惊骇至此？
南宫璃想得没错。
之前的交手中，柳云飞已经悄悄往赤霄剑注入雷气，渗透其脉络，使其内部灵脉逐渐过载。
他以雷引阳，不断推升赤霄的暴烈属性，待其濒临极限时，再以冰劲逆冲剑体，寒雷交击，终致器毁人伤。
其实整个过程看似简单，实则对灵气掌控、时机把握皆有极高要求，稍有差池便会反噬自身。
柳云飞嘴角再度溢血，显然也承受了不小反震之力。
但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结局。
方无尘低头凝视着掌中残片，终于明白不是柳云飞破了赤霄，而是赤霄自身的极致走向了自我毁灭。
极致的刚阳无需对抗，只需引导至临界，便会在内外冲突中自行崩解。
柳云飞所做的，不过是顺势一推。
正如潮起必有潮落，盛极而衰本是天地至理。
方无尘缓缓闭眼，十年心血化作一地碎晶，却无半分怨恨，唯有彻悟。
他一生执着于锻造极致的法器，反被极致所困，今日才醒悟刚不可久，强极则必折。
他单膝跪地，手中残剑嗡鸣的嗡鸣声像是哭泣。
忽然他仰天长笑，大声说道。
“好一个借势破极！老夫铸剑半生，竟不如少年一悟。”
随后他笑声渐歇，眼中精光涣散，取而代之的是释然。
“胜者，柳家，归雪！”
随着裁判的宣布，炼器大会的冠军终于尘埃落定。
柳家的归雪剑成了这次大会的最终赢家。
所有的质疑声和嘲笑声都在这一刻变成了赞美和敬仰。
而柳家又重新站在了世家之巅，等待他们的必然是无尽的荣耀与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