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秀柚没打算告诉任何人,那害得施炅脚踝受伤的小偷,已经被他打断两条腿,治不好了。
凡秀柚纵容施炅小人类的一切行为,无论对错。凡秀柚从不会教导训诫孩子,大妖怪不懂这个。
而且有人会教施炅。
比如路过的大人,警察局里的阿姨叔叔,朱音庙的终慧法师,现在还有观望糜。
施炅不是天生反骨的孩子,她知错就改,吃一堑长一智。“我下次一定会注意安全!”别念了别念了,师傅别念了!
吃完早饭,施炅就打算带着她心爱的小轮椅,去拜访她的师长师姐们。
观望糜把她送出门,目送小孩飞到几位师姐妹圈里。回来时没看到凡秀柚的人,在浴室的鱼缸里,看到了根根雪白冰凉的长针草叶。
“泡在营养液里会不会冷?”观望糜想着,找了遥控器,把空调打开。
倦怠的凡秀柚懒洋洋着,缩在不大的鱼缸里,针叶如绳子垂落。“有没有觉得很无趣?”清爽的男声恹恹,有种仿佛厌世的懒惰。
观望糜看了下,没看出来凡秀柚是用哪里作了发声器官。他搬了凳子坐,面对垂落如发丝的雪白针叶,轻轻抚摸:“看见世事寻常,自然无趣。”
“但寻常中有意外,寻常事本就可爱。”观望糜手指插/入草叶里,慢慢梳理:“要不要我为你梳梳叶子,涂点护发素,会很顺滑漂亮。”
“我的叶子不漂亮了吗?”凡秀柚立起叶子的针尖,扎了观望糜一下。
一滴血红汪汪冒出来,观望糜按住指尖。“不,你的叶子很漂亮。秀柚,你的叶子是我见过最好看、最柔顺清爽的针叶。”
悉悉索索的声音轻轻,一蓬松软的雪白越来越长。它从鱼缸边缘落下,垂在观望糜膝头。“如果是你,孕育了我的种子……就好了。”
观望糜将垂落的针叶捞入怀中,如捞一把长长的细刃。“我也很想成为你的培养皿,秀柚要让我试试吗?”
观望糜想着,他会比擎苍更乖顺,更听话。但凡秀柚从一开始就对他的兴趣不浓,这让观望糜有点不甘。
郑增可以,擎苍可以,孟康可以,那星可以……他哪里不如他们?
因为名字比他们长?
针尖戳破挺阔的布料,凡秀柚倦怠的声音轻轻。凉薄的冰片一般,碎了就会融化。“我放心你,也不放心。”
情报贩子(?)的躯体,没有特别强健,但血肉力量也很丰盈。确实可以作为培育种子的寄体,但是,种子最后的归属却让凡秀柚没有把握。
观望糜的柔顺爱慕,此刻表演的诚恳真心,能有多少确凿无疑?
能买卖情报,间谍卧底的人,心眼子比其他人多很多啊。“谈恋爱不是甄嬛传,和你纠缠太深,很费脑子。”
观望糜慢慢移动了鱼缸,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将鱼缸放到膝头,屈起手指抓住凡秀柚的草叶,“别这样,我从未想与秀柚你勾心斗角。”
柔韧针叶没入衣料,将好好的衣服扎刺破洞。凡秀柚卷曲叶子,揪住捆绑男人的肉身。他用观望糜当做撑杆,一根根针叶扎着观望糜,草丝支起。
如同笔直的长发,雪色从中分开。一张俊美清逸的脸露出来,只有脑袋。
被许多千万针叶扎着的观望糜面不改色,捧着凡秀柚化形出的头颅,凑到面前与凡秀柚额心相抵:“或许,他只是第一份成功,秀柚不想再试试?”
“几年了,秀柚也不愿意擎苍是唯一一份成功案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