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宝呀!”
陶奶奶扑到床头,抱着陶远的脑袋,激动得流泪。
“饿不饿,渴不渴?想吃什么,尽管跟奶奶说!”
可陶远别过脸去,不看她。
“妈,你压着他输液管了!”
陶母皱着眉,将婆婆重新扶回椅子上坐好。
“他现在肠胃虚弱,顶多能喝点粥,我已经让人备着了,一会儿就送过来。”
说完,她重重地叹出一口气,看着儿子思考着。
这些年,为了避免婆媳矛盾,自己也图省事,跟孩子疏远了,孩子有什么心里话,也不跟她说。
而婆婆呢,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孩子都绝食几天,瞒不住了,她才说。
现在要跟儿子交心,这话从哪儿说起呢?
“淘淘,你同学来看你了。让依依陪你说说话,吃点东西好吗?”
陶母轻声的问着,目光关切,可陶远并没有回答她。
刚好,这时保姆拿着熬好的粥过来了。
“我来吧!”
秦依岑接过保温桶,先放到一边,然后将陶远扶了起来,拿枕头垫着他后背。
保姆熬的粥正好,不稠不稀,容易入口。
秦依岑舀了一勺粥,轻轻吹凉,送到陶远嘴边,什么也没说,而陶远微微张唇,喝了。
这一下,就像戳中了陶奶奶的麻筋,恨不得立刻指着秦依岑跳脚。
“看看!看看!我嘴都撬不开,她一喂就喝!”
她咬牙切齿,仿佛秦依岑是她的仇人。
“妈啊!”
陶母皱紧了眉头,强行拉着婆婆出病房。
“您是想您孙子死啊,还是想他活?”
关上门,陶母才继续开口:
“本来一点小事,闹成这样,您觉得合适吗?”
“小事?”
陶奶奶瞪大了眼睛:
“我没跟你说,这丫头家是开珠宝店的?她动不动就给大院里的夫人、太太,送些小玩意儿,这是什么性质?咱能跟他们那些人来往吗?”
老太太说话还挺激动,听得陶母只能又把她拉远了些。
“妈!感情的事,只能疏导,不能用强!您看过《梁祝》吗?知道梁山伯祝英台吗?”
这么一问,老太太不说话了。
嘴虽然闭了,可心里仍然不服气:
“疏导,这事儿怎么疏导啊?都在学校里,你又看不着。万一这小狐狸精,弄出个生米煮成熟饭,怎么办?”
唉,人心啊!
陶母一时无语,感觉心累。
你永远没有办法,跟一个三观不合,认知不同的人,讲清道理。
“所以,逼着淘淘绝食,这就是您能想出来的办法?”
“我!”
陶奶奶瞪大了眼睛,怒气噌一下就烧起来了:
“什么叫我逼着淘淘绝食?苏白竹,你说话凭点良心好吧?淘淘从小是我这奶奶,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你这个亲妈管过他事吗?
就是你,讲什么科学,讲什么西方育儿,把孩子脑子都弄混乱了。我一手带大我儿,说什么听什么,根本不可能有绝食反抗这回事儿!”
陶奶奶咄咄逼人,陶母只剩无奈。
她真的不想管,跟老人吵架,是一件非常不体面的事情。
可是现在儿子的命都快没了,她不得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