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易帜:城头赤旗扬!(第1/2页)
比土司围剿更猛烈的浪潮,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西南大地。那些曾被清军铁蹄践踏、或在屠刀下被迫屈膝的城镇关隘,如同久旱逢甘霖般,被磐石新垒的胜利曙光唤醒。昔日笼罩在百姓心头的恐惧,被“光复大明”的希望彻底驱散;投机者的观望心态,被“反正”的狂热裹挟成洪流。清廷在西南苦心经营的统治根基,正经历着雪崩般的瓦解——镶黄旗的龙旗在一座座城头坠落,取而代之的,是染着热血与希望的赤色明旗!
黎明前的黑暗尚未褪去,永宁卫的城墙如同沉默的巨兽,矗立在群山之间。往日这个时辰,城墙上本该有清军哨兵巡逻的身影,此刻却一片寂静——守军早已被原明军千总王振策反,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掀开反正的序幕。
“吱呀——轰!”
厚重的城门在绞盘的拉动下缓缓洞开,发出沉闷的声响,打破了黎明的宁静。王振身着一身崭新却略显不合身的旧明军服,从内室翻出时,衣料上还带着樟脑的陈旧气息,胸前绣着的“明”字虽已模糊,却在晨光中透着庄严。他腰间悬挂着一柄锈迹斑斑的腰刀,那是他当年随明军征战时的武器,降清后便一直压在箱底,如今终于重见天日。
身后,五百名原明军士卒列队而出,他们大多穿着粗布短打,却个个腰杆挺直,手中握着长矛或火铳,眼神中带着压抑已久的激动。王振走到城门中央,目光扫过麾下士兵,又望向城外漆黑的山道——那里,正有零星的火把朝这边移动,是前来联络的川东军斥候。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地上一面残破的镶黄旗——这面旗子曾在永宁卫城头飘扬了三年,见证了清军的残暴统治,也压得军民喘不过气。王振将黄旗狠狠掷于地上,右脚重重踏了上去,“咔嚓”一声,旗杆应声断裂。他又连续踩了几脚,黄旗上的龙纹被泥土和脚印玷污,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威严。
“永宁卫上下,自降清之日起,日夜受良心谴责!”王振对着磐石新垒的方向单膝跪地,声音哽咽却异常坚定,“今日,恭迎王师!愿随林帅,光复河山,战死无悔!”
“光复河山!战死无悔!”五百士兵齐声应和,声音震得城门上方的瓦片簌簌落下。城头上,几名民夫正小心翼翼地升起一面连夜赶制的赤旗——红布是百姓们从家中捐出的嫁衣、被褥,甚至是染坊里仅剩的染料;“明”字是城中教书先生用浓墨书写,笔画遒劲有力。赤旗在晨风中缓缓展开,猎猎作响,如同点燃的火焰,照亮了黎明的天空。
城楼下的百姓们早已聚集在街道两侧,有的提着灯笼,有的拿着馒头,看到赤旗升起,瞬间爆发出欢呼。一名老妇人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枚保存完好的万历通宝,泪水顺着皱纹滑落:“老天有眼啊!终于等到大明的旗子了!”孩子们则围着赤旗奔跑,口中喊着“迎大明!杀鞑虏!”,喜悦的声音在街巷间回荡。
赤水卫的卫所衙门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满桌的酒菜,却驱散不了空气中的凝重。守备赵奎身着青色官袍,频频向对面的清廷监军游击萨布素敬酒,脸上堆着假笑,手指却始终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桌下,十名刀斧手正屏住呼吸,藏在屏风后,等待着动手的信号。
萨布素是个满脸横肉的满人,酒过三巡,便开始吹嘘清军的战绩:“赵守备,你放心,等多铎王爷重整旗鼓,定能踏平磐石新垒,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那些反贼,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赵奎心中怒火中烧——去年清军攻破赤水卫时,萨布素亲手杀了他的妻儿,还逼他降清。这三年来,他忍辱负重,就是为了等待复仇的机会。如今,磐石新垒大捷的消息传来,他知道,时机到了!
“萨大人说得是!”赵奎端起酒杯,看似要敬酒,却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碎片四溅!“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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