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兵的阵线,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过的黄油,瞬间崩溃、融化!赤黑的狰狞纹面再也无法带来丝毫威慑,只剩下无边的惊恐和绝望!沙定洲精心布置、如同毒蜈蚣般缠绕官衙的包围圈,在这柄名为“石砫朴刀”的巨犁面前,如同朽烂的绳索,被摧枯拉朽般犁断、扯碎!士兵们哭爹喊娘,丢盔弃甲,手中的刀矛扔得满地都是,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向着四面八方溃逃,完全不顾身后军官的怒吼与砍杀。
“曾帅!末将陈墨!拜见曾帅!”
就在这摧枯拉朽的碾压之势中,一道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身影,奋力冲破混乱的土司兵残阵,踉跄着冲到曾英马前!正是陈墨!他身上的甲胄早已破碎不堪,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脸上布满血污和硝烟,唯有一双眼睛,燃烧着焦急与恳求的火焰!他单膝重重跪地,膝盖砸在布满血污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抱拳嘶吼,声音带着不顾一切的急迫:
“林经略身陷官衙核心!李定国将军身中剧毒,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末将恳请曾帅速发精兵,杀穿蛮兵,救援经略与李将军!”
曾英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陈墨身上惨烈的伤痕和他身后那些虽然疲惫不堪、却因援军到来而重新燃起斗志的守军残兵。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寒星般的眸子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快的波动。没有半分犹豫,他沉声喝道:
“秦翼明!”
“末将在!”一名身材魁梧如铁塔、手持一柄明显加长加厚朴刀的年轻虎将,如同出闸猛虎般策马从阵中冲出,声如洪钟!正是曾英麾下骁将秦翼明!他脸上煞气腾腾,眼中闪烁着战斗的渴望。
“率你本部锐士!碾碎前方一切之敌!直冲官衙!接应林经略与李将军!不得有误!”曾英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得令!”秦翼明眼中爆发出嗜血的凶光,手中那柄特制的沉重朴刀高高举起,刀身在残阳下闪烁着寒光,发出炸雷般的咆哮:“白杆锐士营!随老子杀穿蛮子!救经略——!挡我者死!!!”
一支人数约五百、装备尤为精良、气势更加剽悍的曾家军精锐,如同烧红的钢铁箭头,瞬间脱离主阵!他们身上的皮甲更为厚重,朴刀的刀刃也更为锋利,紧跟着秦翼明那魁梧如战神般的身影,发出震天的怒吼,以更加狂暴的姿态,朝着仍在燃烧、毒弩与清军嘶吼交织的官衙废墟方向,猛扑过去!所过之处,溃散的土司兵如同被飓风卷起的枯叶,瞬间被撕碎、踏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条由血肉铺就的救援通道,被硬生生凿开,在血色残阳下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