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角!迎敌!给我挡住他们!杀光这些川耗子!”沙定洲的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尖锐扭曲,如同被踩住尾巴的野兽。他猛地抽出腰间那柄镶嵌着狰狞蜈蚣银纹的苗刀,刀身映照着血色残阳,流淌着妖异的红光,刀柄上镶嵌的红宝石眼珠仿佛也在燃烧,“后退者,剥皮点天灯!”他的吼声中充满了残忍的威胁,试图用恐惧驱使士兵上前。然而,他的土司兵刚刚经历了赵猛自杀式火雷车的毁灭性冲击,又被陈墨的决死冲锋搅得阵型大乱,士气早已跌落谷底,如同惊弓之鸟。此刻面对这支养精蓄锐、气势如虹、装备精良的生力军,惊恐和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他们心里充满了恐惧:这可是曾家军,咱们能挡得住吗?凄厉的骨角声响起,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许多土司兵脸上写满了犹豫和恐惧,握着刀矛的手微微颤抖,动作明显迟滞,与之前的凶悍判若两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曾字旗扬(第2/2页)
“曾”字大旗下,一骑当先,如标枪般挺立在枣红色战马上!马上的将领年约四旬,面容如同风化的岩石般刚毅,线条分明,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仿佛是用整块玄铁雕琢而成。一双眸子却炯炯如寒夜星辰,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与硝烟。颌下短须根根如钢针,更添几分肃杀之气。他并未披挂华丽的明光铠,只着一身洗得发白、沾染风尘的深青劲装,外罩半旧的实用皮甲,甲片边缘虽有磨损却擦拭得干干净净,但那股久经沙场、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如同出鞘绝世凶刃般的凛冽气势,瞬间成为整个战场的绝对焦点,压过了所有的血腥与混乱!正是以忠勇刚烈闻名川东的石砫宣慰使、总兵官——曾英!
曾英的目光如冰冷的探针,瞬间扫过眼前这片修罗场:官衙废墟升腾的赤黑狼烟与熊熊烈焰,被土司兵如鬣狗般围困撕咬、仍在浴血苦撑的守军残部,以及更远处清军大营那如同乌云压顶般的喧嚣与杀气。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仿佛眼前的惨烈景象早已司空见惯,只是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心中暗忖:局势比预想的还要严峻,必须尽快击溃这些土司兵,解救被困的弟兄。他缓缓抬起右手,那动作沉稳如山岳,没有丝毫多余的晃动。
战场,在这一刻,陷入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所有的目光,无论是绝望的、恐惧的、狂喜的,都聚焦在那只抬起的手上,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守军残兵期盼着进攻的命令,土司兵则在恐惧中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石砫儿郎——!”曾英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如同金铁交鸣,带着斩钉截铁的杀伐意志,清晰地穿透了风声、火焰的噼啪声与余烬的簌簌声,响彻在每一个曾家军士兵的耳中!
“在!!!”身后数千白杆兵齐声应和!那声浪不再是简单的回应,而是如同积蓄万年的火山骤然喷发!他们心中热血沸腾:终于到咱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定要将这些蛮夷杀个片甲不留!汇聚成一股肉眼可见的音波气浪,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轰然炸响!震得脚下的大地仿佛都在**颤抖,远处断塔上的旗帜都剧烈摇晃,战场上散落的碎木瓦砾都随之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