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密集得令人头皮炸裂的弓弦震颤声,如同骤雨般响彻云霄!数百支淬毒的弩箭,带着刺破空气的尖锐厉啸,化作一片死亡的幽蓝紫云,遮天蔽日,瞬间覆盖了巷道口这片小小的战场!空气都仿佛被这些毒箭切割得支离破碎,发出细碎的呜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毒矢噬城(第2/2页)
清军与守军之间的厮杀骤停,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死亡弹幕震慑得僵在原地。那些原本悍不畏死的巴牙喇重甲兵,此刻竟下意识地蜷缩身体,试图用厚重的铁甲抵挡这无形的死神——但他们很快发现,这是徒劳。毒箭的穿透力或许不及清军的铁簇箭,但那蓝紫色的箭尖只要擦破皮肉,便意味着终结。一名正挥舞战斧劈开守军盾牌的巴牙喇兵,肩头突然被一支毒箭擦过,不过指甲盖大小的伤口,瞬间泛起黑紫色,他手中的战斧“哐当”落地,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般瘫软,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嗬嗬声,不过三息便没了动静。
磐石营的老兵们习惯了与敌人近身缠斗,此刻却不得不顾忌头顶呼啸的毒箭,阵型瞬间出现破绽。一名正用断矛刺穿清军小腹的士兵,刚想抽矛再刺,一支毒箭便精准地射中他的手腕!钻心的剧痛让他惨叫着松开武器,伤口处迅速发黑肿胀,短短数息,整条手臂便僵硬得无法弯曲。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如同枯木般失去知觉,下一秒便被旁边的清军趁机砍倒,倒在血泥中抽搐不止。
清军的弓手原本占据着巷口的有利地形,此刻却成了土司兵的活靶子。他们拉弓的动作幅度最大,暴露在外的身体部位也最多,毒箭如同长了眼睛般向他们倾泻。一名刚射出羽箭的清军弓手,脖颈突然中箭,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身体便剧烈抽搐起来,手中的长弓摔落在地,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双眼圆睁,瞳孔迅速涣散成灰白色。残余的弓手吓得纷纷丢掉弓箭,蜷缩在断墙后瑟瑟发抖,连抬头瞄准的勇气都消失殆尽。
那些原本被督战队驱赶着冲锋的炮灰,此刻彻底崩溃。他们没有铁甲防护,毒箭对他们而言是绝对的碾压。一名抱着脑袋奔跑的炮灰,后背连中三箭,他踉跄着跑出两步,突然栽倒在地,四肢如同触电般剧烈抽搐,口中涌出的黑血在地面上积成一滩,很快便没了声息。更多的炮灰尖叫着四散奔逃,不顾督战队的砍杀,朝着巷道深处疯狂逃窜,反而将清军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督战队的刀斧砍倒了数个逃兵,却根本无法阻止这股溃逃的洪流——在毒箭的威胁面前,死亡的恐惧早已压过了对督战队的畏惧。
吴明远原本组织的街垒防御,此刻成了最危险的目标。毒箭穿透木盾的缝隙,精准地射中掩体后的士兵。一名负责装填火药的辅兵,胸口被毒箭射中,他低头看着胸前冒出的黑血,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我中箭了!我中箭了!”他疯狂地撕扯自己的衣服,试图将毒箭拔出,却只让伤口的溃烂更加迅速。周围的士兵被他的惨状吓得面色惨白,有人试图上前救助,却被吴明远厉声喝止——他们都知道,中了这种毒箭,无人能救。
巷口的血泥沼中,中箭者的惨叫声、未中箭者的惊叫声、毒箭破空的呼啸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曲绝望的死亡乐章。那些原本眼神坚毅的磐石营老兵,此刻眼中只剩下恐惧与茫然。他们不怕与清军厮杀,哪怕战死沙场也毫无怨言,但面对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却能瞬间夺人性命的毒箭,连最勇猛的士兵都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一名老兵颤抖着举起盾牌,却发现盾牌上早已插满了毒箭,毒液顺着木盾的纹理缓缓流淌,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他猛地将盾牌扔在地上,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烙铁。
李定国躺在血泥中,清晰地感受着毒箭带来的恐怖。他看到自己的亲兵为了掩护他,故意暴露身形吸引毒箭,那名跟随他多年的老兵刚跑出两步,便被三支毒箭同时射中,身体晃了晃便重重倒下,连一句遗言都没能留下。李定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他挣扎着想站起身,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左肩的毒伤本就未愈,此刻空气中弥漫的毒液气息,更让他头晕目眩。他知道,土司兵的毒箭不仅在物理上杀伤敌人,更在心理上给予了所有人最沉重的一击。
清军与守军失去了组织,在毒箭的覆盖下如同待宰的羔羊。巷口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积起来,中箭者的尸体很快肿胀发青,散发出甜腻的腐败气味,与硝烟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土司兵的弩箭仍在持续发射,每一轮齐射都能带走数十条生命,而下方的人却连反击的力气都没有——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射箭,只能在绝望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白帝城的天空,被硝烟与毒箭的幽蓝光芒染成了诡异的颜色。毒箭噬城,不仅吞噬着鲜活的生命,更吞噬着这座孤城最后的希望。巷战的嘶吼早已被毒箭下的哀嚎取代,曾经的抵抗意志在无声的剧毒面前,正一点点被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