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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铁无声(1 / 2)

烙铁无声(第1/2页)

陈墨那沉重如铅的脚步声尚未在门外回廊的黑暗中完全消散,签押房内死寂的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他汇报磐石号“崩弦之音”时带来的、令人窒息的绝望感。林宇挺直如孤峰的背影依旧钉在敞开的窗前,染血的袍袖在凛冽江风中狂舞不息,如同深渊边缘一面倔强却残破的战旗。桌上那盏油灯的灯芯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忽长忽短,如同他此刻跌宕起伏却又强行压抑的心绪。

“经略…”陈墨的声音,竟又一次在门口响起,比先前更加低沉,更加滞涩,仿佛每一个字都在喉咙里被无形的砂纸磨过,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他并未完全踏入房间,半个身子隐在门外的阴影里,甲叶上沾染的血渍在昏光下泛着暗红,脸上的凝重已化为一片近乎悲悯的沉重。这一次,他甚至不敢直视窗前那承受着千钧重压的背影,目光死死盯着脚下的青砖地面。

林宇的身影,在狂风中纹丝未动。只有那猎猎作响的袍袖,似乎舞动得更急,左袖上的血渍在风中翻飞,如同凝固的血泪在空中飘荡。他的心猛地一沉,这种连脚步声都带着颤栗的汇报,往往意味着最残酷的消息,比磐石号的齿轮崩裂更令人胆寒。

陈墨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被窗外的风吼彻底吞没:“还有…伤兵营那边…”他顿了顿,仿佛说出接下来的话需要耗尽全身力气,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吴先生…让学徒拼死挤过来…带话…”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伤兵营特有的、混合着血腥、腐臭与草药的味道,在签押房内弥漫开来:“麻沸散…”两个字,如同两块冰冷的巨石砸落,砸在死寂的空气里,也砸在林宇的心上,“彻底…用光了。一滴…都没了。”

签押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连呜咽的江风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灯芯的跳动也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麻沸散告罄,意味着那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弟兄们,将要在清醒的状态下承受烙铁剜肉的剧痛,这比任何武器都更能摧毁人的意志。

陈墨的声音继续,带着一种描述酷刑般的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几个伤得最重的兄弟…肋骨戳穿皮肉,烂肠子流在外面的…还有胳膊腿烂得只剩骨头的…吴先生说…撑不过…接下来的烙铁剜肉了…”他没有再说下去,但话语中那未尽的含义,如同烧红的烙铁本身,狠狠烫在每一个听闻者的灵魂上!无麻沸散,用烧红的烙铁去剜割腐肉、烧灼血管、甚至截断肢体…这已非救治,而是活生生的、清醒的、极致的酷刑!他仿佛能看到伤兵营里弟兄们咬碎牙关的惨状,听到那撕心裂肺却又强行压抑的痛呼。

死寂!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窗外江风的呜咽声,重新涌入耳膜,却显得格外遥远、空洞,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哀鸣。林宇的指尖在窗棂上抠得更紧,指甲缝里渗出血丝,与窗棂上的陈旧血迹融为一体,他却浑然不觉。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些年轻的面孔——出征前还笑着说要活着回家娶媳妇的小兵,抡锤时虎虎生风的铁匠,他们此刻正在伤兵营里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窗前,林宇那挺直如孤峰、仿佛能扛起整个崩塌世界的脊梁,在听到“撑不过烙铁剜肉”这七个字的瞬间——骤然发生了一次极其明显、无法抑制的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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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并非摇晃,而是一种从灵魂深处透出的、沉重的僵直!仿佛一柄无形的、万钧重锤,狠狠砸在了他意志的龙骨之上!他整个身体都绷紧到了极致,肩胛骨的轮廓透过染血的素袍清晰地凸起,如同濒临断裂的弓弦!那在风中狂舞的袍袖,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瞬,才又无力地继续翻飞,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的旗帜。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在战场上负伤,用麻沸散时那种短暂的麻木,可现在,弟兄们连这点短暂的解脱都得不到了。

时间,在这令人心胆俱裂的凝滞中,仿佛被拉长至永恒。每一秒都像烙铁一样,在他的心上缓慢灼烧,留下焦黑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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