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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蚀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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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末将省得!定叫那厮吃好喝好,屁也闻不着!”赵猛咧嘴,凶光毕露。

“枭一!”

“属下在!”

“‘夜枭’全员,最高戒备!盯死三处:一、成都‘安抚’爪牙动向;二、入川官道,尤重钦差仪仗;三、重庆城内所有茶楼酒肆、勾栏瓦舍!凡散布谣言、诋毁新军、攻讦格致新学、鼓吹朝廷‘恩典’者,无论何人,揪出!查明主使!证据确凿者,以‘妖言惑众,乱地方安’之罪——当街枷号示众!本帅要用枷锁,让那些收钱吠叫的舌头,记住乱嚼的下场!”

“遵命!绝不容阴风蚀我川东!”枭一躬身,杀意凛然。

“通传全军将士、学堂学子、工坊匠人、商行伙计!”林宇环视众人,声如金铁交鸣,“朝廷阴风,吹不折淬火之骨!**污水,泼不灭心中明灯!封锁已破!围剿已扛!污蔑?我等更要昂首挺胸,以行动,以实绩,以川东父老的笑颜拥戴——狠狠回敬!让天下人看清,这川东的天,究竟是谁在擎!”

低沉而炽热的应诺声在堂中激荡。无形的战争机器轰然启动,迎向那漫天阴风。

成都府城,“四方”茶馆。

往日喧嚣被一种诡异的低语取代。山羊胡说书先生醒木一拍,唾沫横飞:“…列位!自古纲常大于天!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有人呐,仗着几杆邪器洋炮,立了点微功,就敢藐视朝廷!擅杀命官!截留国税!勾结蛮苗!私设公堂!此等僭越谋逆之举,京中御史弹章如雪!纵一时得势,终是…”

“先生谬矣!”清朗之声如裂帛,打断聒噪。新式学堂青衿学子李慕白霍然起身,手中《新学月报》特刊墨香犹存,面庞因激愤而发亮。“先生空谈纲常,可知陈茂所作所为?”他哗啦抖开月报,指尖戳向账目影印与“鬼见愁”囚牢速写,“勾结‘黑水’,劫掠税银数十万!掳掠商民,囚于魔窟敲骨吸髓!桩桩铁证,字字血泪!此等国**蠹,不杀,天理何在?!难道顶着‘命官’帽子,便可逍遥法外?这便是先生的‘纲常’?!”

茶馆死寂。茶客们盯着月报上刺目的数字与扭曲的囚徒,交头接耳声陡起,看向说书人的目光充满怀疑。

山羊胡脸色青白:“此…此乃一面之词!或为构陷!纵有罪,亦当三法司…”

“构陷?”李慕白冷笑,翻至另一版,“此乃生还者血泪控诉!有名有姓,有籍可查!更有缴获之巡抚关防空白文书为凭!亦是构陷?至于擅杀?若非林帅兵围成都,逼得陈茂原形毕露,仓皇出逃终被爪牙灭口(注:官方说辞),此等铁证早化飞灰!陈茂依旧逍遥,继续鱼肉百姓!这便是先生要的‘法统’?是纵容贪官,还是苛责除害者?!”

字字如刀,有理有据。说书人汗如雨下,张口结舌。

“说得好!”短褂汉子拍案而起,“俺邛崃走商,差点喂了‘黑水’!林帅除此大害,俺们百姓拍烂手掌!杀得好!”

“成都那点粮?路远受气!哪比得重庆城里林帅粮铺?三成米价!实打实的活命粮!”另一茶客高声附和。

茶馆舆论悄然转向。铁证与实利筑起的堤坝,将阴风浊浪悄然挡回。

重庆府城,蜀江商行总号。

叶梦珠端坐红木案后,纤指在紫檀算盘上翻飞,珠玉之声清脆急促。账册堆积如山,清茶早已凉透。大掌柜垂手恭立。

“…城东、南、西三处‘济民粮铺’,半日售粮三成。库粮仅支七日。已急令屏山、苗疆商队加速转运。”大掌柜语速飞快,“收购山货土布之队亦已派出,溢价一成,乡民踊跃。”

叶梦珠指尖一顿,拿起清单:“粮铺亏空,以商行利银及…‘那批’缴金填平。收购溢价,用库压湖广布、江西瓷对冲。账目分毫厘清,尤涉‘那批’者,滴水不漏。”

“夫人放心!账房皆可靠老人,纵是户部堂官亲至,也查不出纰漏!”大掌柜斩钉截铁。

叶梦珠微微颔首,眸光投向窗外。街角新设的“林帅济民粮铺”前,长队如龙,百姓捧粮的笑脸在秋阳下格外温暖。这画面,无声,却胜过万言弹章。

阴风呜咽,试图蚀铁销金。然川东大地之上,淬火之志凝为锋刃,民心所向铸为坚甲。无形之蚀,遇刚则止。淬火之刃,岂畏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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