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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新的竞争,就在这觥筹交错之间,悄然拉开了序幕。大秦的未来,将在这既定框架与有限度的开放中,走向未知的远方。
那老儒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之中,举着酒爵的手微微颤抖,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不安地晃动。他能感觉到周围同门投来的目光,有惊愕,有失望,更有无声的质问:我们刚刚的颂扬,岂非成了天大的笑话?
他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不住地低声道:“法家为主......法家为主......那我儒家‘仁政’‘德治’‘克己复礼’之说,该置于何地?废除肉刑的示好,难道只是为了此刻堵住我们的嘴吗?”
一股巨大的屈辱和失落感攫住了他。但他深知,此刻绝不能表露半分不满。
他极力控制着面部肌肉,缓缓坐下,目光低垂,仿佛在虔诚地领会圣意,实则指甲已深深掐入掌心。
年轻的儒家弟子们则远没有这般城府。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困惑与愤懑。
有人低声嗫嚅:“怎会如此?陛下既行仁政,为何不考我儒家经典?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这科举选士,不正该考校《诗》《书》《礼》《易》吗?”
但他们不敢大声,只能在席间交换着焦虑的眼神,仿佛看到了自家学派的仕途之路。
而叔孙通一派的儒士,却与他们全然不同。叔孙通甚至感觉到一丝欣喜。
儒家此前得罪始皇帝十分彻底,如今还能在始皇帝手下得到一个平等的竞争机会,实属不易。
叔孙通甚至觉得方才的老儒太过天真。法家为大秦效力多久?儒家又为大秦效力多久,孰轻孰重还分不清?
想与法家同一个待遇,就要付出同等甚至更多的价值。
什么叫废除肉刑的示好?是他们需要去讨好始皇帝才是。今时不同往日,正是大争之世。
叔孙通研究儒家经典多年,他有信心儒家经得起始皇帝的考验。儒家的学识不正合乎大秦治理的需要吗?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让儒家圣贤的声名传播到这片土地的每一寸。
与儒家的失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法家席位上一片刻意压抑的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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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核心大臣,如李斯,脸上没有任何明显的喜色,反而更加沉肃。
他缓缓捋着胡须,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尤其是儒家那边的反应。
然而,胜利的喜悦很快被更深的警觉所取代。
李斯深知,地位越高,靶子越大。
始皇帝虽然尊崇法家,但要求的是“法”出于上,绝不允许法家学者借此结成私党,或像儒家那样妄议朝政。
他必须表现得更加公正、更加无私。
于是,他率先起身,向始皇帝深深一躬,声音平稳而有力:“陛下圣明。以法取士,方能甄选明律令、通事务之实干良才,使天下吏治清明,法令畅通。臣等必当恪尽职守,为陛下编定科考律文纲要,绝不敢有丝毫偏私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