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儿女差不多大的年纪,确实始皇帝的座上宾。
不得了嘞。
从她进入咸阳起,他身边的人都在因为她而改变。
他邻居和离的阿禾,进入了因她而开设的纺织官坊,里面的织布机啊什么的,阿禾说织得布匹比原来官坊还要快、还要长、还要宽。
关键是价格没有变。
今年是个丰年,婶子也舍得去买一匹布为家里人做身新衣了。
再后来,就是廉价铁农具的出售。新式的铁农具很好,但男人家里不富裕,买不起新的。好在因为新农具价格便宜,把以前农具的价格打得更低了。
他拿着铁农具,收割得比以往更快,收获也是。所以说,是个丰年哪。
扶苏公子说,这次种冬麦,是由神使提出的。
为此,她召集墨家、农家弟子,做出新的适合耕种的农具,问询和收集种植冬麦的信息。怕有人忘记,特地做出一种名为纸的东西,将其用图画的形式映在纸上,方便黔首们对照。
婶子伸手轻轻在薄软的纸张上一摸:“不得了哩。我都看的懂了。”
一张白纸,几乎要卖出天价。
这哪儿是他们普通人家受用得起的?
说完她又打了男人胳膊一下:“赶紧收起来,雪化在上面怎么办?仔细弄坏了。”
“发纸的农官告诉我,神使说,明年会招很多人去做纸。她要把纸的价格打下来。你说能不能抽到我去服役?”
婶子摇了摇头:“和神使沾边儿的都是好事。从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哪儿轮得到我们。对门老陈家在骊山服役,伙食都好上不少了。”
前几年男人也去骊山修过陵墓,他叹了口气:“没事儿,咱把麦子种好也行。”
两人哼哧哼哧压实雪。
“那个水力磨盘和水转大纺车你去看过了吗?”男人又问。
婶子喘着气:“早就看过了,你还要跟我说多少遍?阿禾在官坊做得老好了,要是我也有手艺我早就去了,还在这跟你耕田?”
“有人见不得俺们过点好日子啊。”
“咋?”
男人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之后低声说道:“前几日,我去阿禾做工的地方远远的看了水转大纺车。我听到有人说什么男主内女主外的话,他们说不能放任女人出来抛头露面。”
婶子听得心头火起,也不忘反驳男人:“男主外女主内。什么狗屁的道理。阿禾官坊做工招谁惹谁了?是谁,你说,看我不撕烂他的嘴。也不看看男人做不做得来纺织,拿得来细丝吗?分得清染料吗?”
男人叠声儿说:“别气别气。又不是我说的。”
男人赶忙告诉她后续。
纺织官坊那边一直有人盯紧了水转大纺车,一旦看到可疑的人立刻就将其抓住。那两个说话的人几次三番在女工下值的时候等着,又特地去水转大纺车那儿,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
被抓后的事儿,也是男人听别人说的。
两人自称为儒家弟子,见不得牝鸡司晨的事儿。竟然直接到女工下值的地方劝她们不要再在官坊上值。
婶子只觉得荒谬。
“活不起了?是官府征召的,怎么不去找官府?欺软怕硬的家伙。”
男人也觉得这两个人很是玄妙。
官坊当然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