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卓越出色的神使,解决了南征百越的几大问题,也无怪乎始皇帝拔擢她的地位。
虽然增加了他的工作量,但是保住了他的命。
哈哈。
李斯掀开车帘,看见自己的儿孙在朝臣之中向始皇帝的金根车行跪拜礼,他心道,累就累点,苦就苦点。死人才是不知苦不知累。
李斯啊李斯,做个对大秦有用的人。
他看向前方探出头带着好奇望向天空中旗帜的神使,天命在秦啊。
铺天盖地的黑色浪潮中,巨大的、跳跃的金色纹路的玄鸟展翅图案被精心绣在最高的几面旗帜上。玄鸟昂首向天,金色的丝线在初秋的阳光下流淌着神性的辉光。
道路两侧,每隔十数步,便矗立着新铸的青铜玄鸟灯座,形态各异,或引颈长鸣,或振翅欲飞,冰冷的金属在日光下泛着幽绿与金黄交织的光泽,如同沉默的仪仗。
成千上万的甲士如山岳般静立,戈矛如林,指向苍穹,锋刃寒光点点。文武百官依品秩高低,如黑色的礁石般匍匐于御道两侧,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姿态是绝对的臣服与敬畏。
林凤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带着小心翼翼的探究、难以言喻的敬畏和希冀,甚至掺杂着一丝丝对未知力量的恐惧,如同无形的触手,越过始皇帝的御驾,最终聚焦在她的身上。
文武百官的目光是有力量的,带着帝国特有的威压,却又竭力克制着,不敢有丝毫亵渎。
相较之下,黔首们来得纯粹自然得多。他们听说有神使临凡,好奇又敬畏。
队伍缓缓行至咸阳宫,这座布局严谨、规模宏大,借台筑殿,以形成宏伟而气势逼人、体现秦之强大的宫殿。*
林凤至的目光从巍峨的宫殿群掠过,落到最前方引领的两人。
她看到公子扶苏策马行在装载九鼎的车队最前方,身姿挺拔,温润的面容此刻绷紧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神圣的凝重。
当他引领车队抵达核心区域,下马向御辇方向深躬时,那份郑重,仿佛在无声宣告一项使命的完成。
自泗水中打捞出的九鼎沉默地矗立在特制的巨车上,由披甲锐士严密拱卫。鼎身巨大,覆盖着斑驳的铜绿和深褐的水锈,如同刚从河床深处打捞起的沉睡巨兽。粗犷古拙的山川、奇兽纹路在岁月侵蚀下若隐若现,散发着跨越千年的、近乎实质的威压。
林凤至为之惊叹。
上辈子,在前往秦始皇陵看兵马俑之前,她先去了历史博物馆。里面陈列的商周时期的青铜器被玻璃隔着,在博物馆的灯光中流转千年,静静地注视着每一位参观的游客。
林凤至笃定,若是这九鼎能流传后世,绝对是国宝级别的文物。
九鼎的存在,让两旁那些原本已足够高大的玄鸟灯座显得精巧而稚嫩。车轮碾过地面的沉闷声响,被这九座青铜山峦无形地放大。
空气里,除了尘土、金属的气息,似乎还弥漫开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泗水河底的潮湿与古老锈迹。
御史大夫冯去疾带领百官行着最隆重的稽首大礼。他洪亮的声音穿透云霄:“臣冯去疾,率留守百官,恭迎皇帝陛下巡狩凯旋!天佑大秦,陛下圣德巍巍,光照宇内!今泗水献瑞,九鼎重光,此乃天命所归,帝业永固之无上祥瑞!”
他的话语如同洪钟,在九鼎沉默的见证下回荡。
始皇帝在蒙毅的侍候下走下金根车,他虚扶起冯去疾,目光在一众匍匐的臣子身上掠过:“诸卿留守,咸阳安靖,朕心甚慰。”
冯去疾如磐石般沉稳,每一寸皱纹都刻着岁月的权谋与务实的智慧。他看见始皇帝身后半步的林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