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光柔柔流转,映得?系统的绒毛都泛起霞色。
系统立刻没出息地?沉迷进了走马灯游戏:「啊啊我亮起来了!我也变粉了!这个?光纤有光点?!!」
沈不弃笑了下,撑着下颌,一下一下拨着那?粉盈盈的荷花灯陪它玩。
点?点?柔粉碎光,像是一小片缥缈又雀跃的云霞,在河畔的夜雾里兴高采烈转动?。
……对岸。
一个?身量高大、面目寻常过眼即忘的男人,猝然转身,他的衣着低调,布料却绝非凡品,被他抱在怀里的人单薄瘦弱,柔软安静。
那?人有张漂亮到极点?、叫人绝挪不开眼的脸,被面纱隔着,浓长睫毛半掩着乌黑的眼瞳,身上是最轻薄柔软、最舒适的纯白丝绸。
像是喝醉了酒,不小心坠下九天的仙子。
他们?骑在一匹马上,白衣人被抱得?极为稳当?、极为舒服,依偎在那?沉默宽阔的胸肩里。
燕狩并没看见荷花灯。
他之所?以倏然驻马,是因为沈辞青仿佛动?了一下——这三年里,沈辞青从未有过任何反应。
燕狩想?。
青儿定然是累透了、乏透了。
燕狩做到了所?有他说过的事,带着沈辞青去四处玩,去跑马,去看灯,走出沈辞青这辈子也未曾离开的京城,往远走,一直走。
他们?攀山望月,白云在脚下流动?,山高得?举手可摘星辰。
他们?也去了塞外,尝了烧刀子。
燕狩用筷子沾了很少的一点?,小心翼翼、极轻极轻地?,碰在沈辞青冰凉淡白的舌尖上。
青儿若是醒着,一定要发脾气的,一定会像是被烫了舌头的坏脾气猫儿,大发雷霆,用漂亮到极点?的眼睛凶狠狠地?瞪他。
但如果燕狩不给他喝……沈辞青又一定大不服气,非要自己去尝。
沈辞青的脾气,一尝就只会是一大口,定然辣得?满眼泪水、痛不欲生,恼羞成怒了,还是要迁怒地?狠狠瞪燕狩——看吧。
沈辞青留给了燕狩很多手书,有很多,沈辞青写?了。
没寄给他。
毕竟皇帝也是不能随心所?欲的,要克勤克俭,为天下表率。
鸿雁很贵、快马花钱。
所?以这些手书到现在才落到燕狩的手上,沈辞青洋洋洒洒,写?得?很潦草,很随意:「看罢。」
「朕就是这样。」
「阿狩。」
沈辞青写?。
「朕的脾气坏,日子过得?不好了,拿你出气。」
「你与我……你我皆无错处,也无路可选,可朕生气,朕心里痛,郁愤难平,就偏要你日日夜夜陪朕痛,要你比朕更痛。」
「你是被朕卷进来的,朕挑了你,随便用些法子、略施手段,勾了你的心,朕不堪寂寞,所?以要拖个?人,陪朕坠入这逃不出的万丈红尘炼狱。」
沈辞青写?:「朕活着的时候……是不会同你承认这些的。」
「你看。」
「朕死?了,还在和你耍弄心机,朕知道?,你看这些东西,非但不会怨朕、恨朕……还会为朕难过,心痛,是也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