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是不是迟早得?轮回、投胎?
对?,投胎还做一家人。
贺鸣蝉认真?计算了一下。
如果自己明年投胎,长到法定工作年龄,原大?哥和厉先?生应该都还吃得?动外卖。
原青枫也陪他认真讨论:自己可以一直吃外卖,没?有任何问题,但厉别明大?概会搬走。
厉别明大?概会搬回地中?海。
缩回那个不见天日的地窖里住,暴躁地谁也不见,原青枫就算提着外卖,替小骑手去看他,也要被重重砸在门上的靴子赶跑。
贺鸣蝉觉得有道理。
那他还是也一起去一下地中海吧。
……那些?病得?几乎没?法自己呼吸、需要原大?哥帮忙轻轻按压胸口的深夜里,小骑手靠在?原青枫肩头,戴着鼻氧,断断续续地计划。
贺鸣蝉努力挪动手指。
他的身体太不舒服了,手也没?力气,指尖都发着青,他吃力地按平板上的字母。
他的英文名是C、i、c、a、d、a。
唉,唉。
真?是叫人不放心?。
“要是……有一天我死了。”贺鸣蝉小声和原青枫约好,“原大?哥,你千万要和厉先?生讲清楚啊。”
他十八年后无疑肯定又?是一条好汉,这个没?悬念的,但要做的事太多了,他还要勤工俭学,还要去体检,还要提前就开始锻炼身体,争取去当威风凛凛的特种兵。
他只能趁着征兵前的那个暑假紧急火速去地中?海送外卖,时间?紧任务重。
厉别明也要做好汉,听见自称Cicada的外卖员敲门就不要丢靴子了。
……
贺鸣蝉很依依不舍地担心?着看起来非常凶恶、其实明明就是心?软好人的大?流浪狗。
原青枫替他转告厉别明。
听了这些?的银发独眼恶犬反应当然也猜得?到——厉别明还是凶着他那张很有标志性的脸,恶声恶气地说“幼稚”,狠狠嘲讽原青枫“小孩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原青枫不说话,也不生气,沉默着坐下来。
靠着墙慢慢坐在?地上,后背贴着冰冷的白墙,摘掉眼镜,把脸埋在?手里。
他很不熟这个姿势。
那当然,只有流浪狗知道怎么贴墙根,一直都是厉别明陪着小土狗这么坐着的。
毕竟即使是贺鸣蝉,也有打?不起精神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小时吧。
两个人一起坐在?很不起眼的角落里。
肩膀靠着肩膀。
腿贴着腿。
说些?很无聊的话,打?些?很无聊的游戏,小狗玩累了,被拎过去,软绵绵趴在?银发独眼恶犬的膝盖上:“厉先?生……”
厉别明给贺鸣蝉的游戏进度存档:“嗯?”
“你要开心?啊……”
小狗被他抱起来,额头贴着他的肩膀,软软的头发蹭着他的脖颈:“你要开心?……”
……厉别明盯着原青枫,这个他烦得?要死、碍眼得?要死、要不是为了小狗根本就没?法忍耐的宿敌。
原青枫问:“有烟吗?”
厉别明冷笑?一声,摸出一包快揉烂的烟,狠狠丢过去,“抽吧,你就抽烟。”他站起身,不留余地地拼命嘲讽,“看贺鸣蝉醒了嫌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