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起身,单手按住变态邻居绷成铁块的肩膀,轻轻摇头?——显然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一会儿?就好。”原青枫的神情恢复严肃,把眼镜重?新戴上,“情绪波动大会这样。”
“先抱鸣蝉去卧室里,你陪他待一会儿?,我?去和医生说。”
原青枫还不放心,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警告三联:“别凶个脸,别讲恐怖故事,别教可能违法?的事。”
天生就是凶脸的银发?低素质恶犬:“……”
厉别明的喉咙动了动。
……那他还能干点什么???
该死的原青枫。
厉别明僵在原地,用练了不短时间的手法?,异常笨拙地、生硬地调整姿势,把软得像没骨头?的棉花娃娃一样的小狗抱起来……见鬼,理论和实?操完全不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把贺鸣蝉捧起来,贴近怀里,他发?现贴得越近,抱起来好像就越稳当?。
厉别明就把贺鸣蝉努力抱紧。
他把小狗抱进卧室,然后呢?下一步是什么,该死的原青枫为什么不说明白?
放在床上吗?刚吃完饭就躺下怎么行。
放椅子上?开玩笑软成这样怎么坐得住。
放吊椅里?
……完蛋了,该死,他找不到吊椅里不能放的理由。
他、不、想?。
厉别明冷酷否决,手臂收紧,装作没看见吊椅,把贺鸣蝉又?往怀里摁了摁。
凭什么要放?他抱得好好的。
厉别明坐在床上,轻轻摸着小狗的脑袋,低头?想?,贺鸣蝉的头?发?好像是有点长了。
贺鸣蝉真的像是单纯的、只不过是太?困就睡着了一样,脸色还是红润的,身上也柔软温暖,厉别明忍不住捏了几下他的手指,又?轻轻弯折了一下手腕……小土狗依然乖乖闭着眼睛,睫毛安静地垂着,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厉别明用指节轻轻碰贺鸣蝉的脸,很柔软,鼻梁很高,眼皮软软的,睫毛浓密。
脑子是怎么长的?
就只会瞪人,牙都不会龇,怎么还敢说出“我?冲进去”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厉别明突然很想?看看这只小土狗的牙尖不尖,他发?誓他就是想?的这个,没别的,他捏开那两片温软的嘴唇,看了看整齐的小白牙,贺鸣蝉天天认真刷牙,还哼歌。
……很软。
怎么这么软。
不会说狠话的人嘴就这么软吗?
厉别明盯着小土狗,尝试压下某种令人烦躁的热气,他咬碎了两粒强效薄荷糖,毫无用处。
想?吃药,绝望地发?现忘了带。
当?然忘了,他被小土狗牵着手,连怎么出的门、家里锁没锁都不记得。
鬼才记得药扔哪了。
他重?重?躺在床上,拉起贺鸣蝉的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喉咙滚动,呼吸变急……
温暖的手指小心地碰了碰他灼烫的眼皮。
厉别明胸腔巨震。
倏地睁开泛血丝的眼睛。
贺鸣蝉只是猝倒——不小心昏迷了一下,很快就醒了,小狗不明白什么是“烧得难受”,只知道他看起来不开心,就轻轻摸他的眼睛。
原大哥就是这么安慰他的,贺鸣蝉学会了。
他知道自己多半得了那个“发?作性睡病”,最难过、难过得好像天塌了一样。
被这么温柔地轻轻摸着,那些痛苦也就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