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迟灼不在乎,反正他要把靳雪至带走,他们要去没?人知道的热带海岛晒日光浴了。
进度很令人不满意。
慢得像蜗牛爬。
迟灼归心似箭,大概急中?出错,他不得不频频应付各种?小意外——比如不得不没?完没?了去捡掉落的钢笔,扶起意外打翻的水杯,好像有只看不见的调皮小猫一直在给他捣乱……不过这个没?关系。
没?关系,迟灼甚至轻轻笑了下,试着?上手摸了摸空气,果然摸了个空。
原来什么也没?有。
迟灼稍微有点遗憾,他大概是脑子出了点问题,还以为那有一只不耐烦跳来跳去的坏脾气猫。
他耐心扶好杯子,扯了几张纸,擦干洒了一桌子的咖啡。
这些琐碎的小意外稍微耽搁了一些时间,迟灼再?次加快进度,不停看时间,不停确认,他在十一点三十九分?的时候收到了一单外卖。
是急脾气的猫给他叫的蛋糕和花。
一个高级到不行的、一看就是用昂贵奶油做出来的,香香甜甜的完美蛋糕,雪白的奶油尖上还缀着?鲜红的草莓。
和一朵已经把刺掰干净了的玫瑰花。
迟灼彻底坐不住了。
他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回家,有什么必须耽搁的,他后悔没?给靳雪至再?紧急快递个手机。
要是靳雪至也有手机,他岂不是就能一边和翘尾巴的坏猫打视频电话,一边飙车回家?
迟灼把一切后续事务交给律师,穿上外套,抓起公文包,差一步就要顺利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警方的人也终于赶到。
……
这次来送“遗物”的是个很年轻的调查员。
头埋得很低,眼?圈泛红,嘴唇抿得很紧,嘴角还有一小块淤青,肩膀和后背都挺得笔直。
和当年的靳检察官有那么……一丁点像。
一丁点吧,不多。
靳雪至帅多了。
迟灼随口关心了两?句,得知调查员是没忍住违反规定,和那些游行威胁警方的家伙起了会吃处分?的冲突,还险些打烂了那个杀人犯的脑袋。
“靳雪至就不会这么做。”
迟灼有点感谢他,不过还是好心提醒,一边说话一边咬着?笔帽在通知单上签字:“他那人,做什么都讲法律,讲规矩。”
靳雪至永远不破坏规矩,不越界,不出格。
所以靳雪至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罗场里抢来五年。
年轻的、毫无经验的调查员,还不能理解提醒的好意,猛地抬头,死死咬着?牙关,狠盯着?他。
“您一点也不伤心是吗?”调查员的眼?睛里燃着?怒火,“明明您——”
迟灼当然一点不伤心,他急着?回家喂猫呢,不过还是有点好奇:“什么?”
年轻调查员又咬了几次后槽牙,最终却还是忍住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一份被封存的、已经盖了吊销红章,显然是某人违规“越权”抽走的调查记录,重?重?拍在他面前。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跳上警用摩托跑没?影了。
迟灼有点莫名其妙,好笑地摇了摇头,他边往电梯走边翻开这份看时间是两?年前的记录,然后愣住。
不得不说。
不得不说……
怎么会是这东西?迟灼的手脚发僵,老天,靳雪至的视角,他当时干的事真?是蠢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