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作得当,甚至是一年、三年,就算靳雪至真被捏住什么?把柄,暂时进了监狱其实也没关系。
都是有转机的。
迟灼逼迫自己以靳雪至的视角和思?维方式权衡利弊。
当然?绝对不能在这个敏感到要命的节骨眼和靳雪至扯上关系,不论多?想,多?蠢蠢欲动?都不行。
他?没那?么?蠢——是,当年迟灼会这么?做,但那?时候他?是个废物富二代,除了冲动?什么?都没有。
现在他?明?白了,那?是帮靳雪至吗?那?是生怕那?些?人把柄不够,给检察署送套上靳雪至脖子的绞索!
……迟灼甚至连绑架和偷渡都考虑了。
迟灼想过潜入靳大?检察官的住处把人绑走,靳雪至可能会不满意,可能会呵斥他?不懂事。
可能还会用那?种叫他?难受得要命的态度对他?……但管他?呢。
绑走再说。
为此他?需要大?量的资金,他?需要钱,他?疯狂敛财,像个不知收敛的贪婪怪物那?样鲸吞资本,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狠狠嚼那?些?发苦的烟蒂,在尼古丁的眩晕里打开?窗户,对着那?片铅灰色的海湾发呆。
靳雪至。
他?独自忍受几乎要吞没他?的思?念,想着那?张苍白冷漠的脸,狠狠咀嚼这三个最?甜蜜、最?苦涩的字。
靳雪至。
……
卧室里突然?“咚”的一声。
女警愣了下,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抱歉,您家还有其他?人吗?”女警下意识起身,资料显示迟灼一直是单身独居,从?不和任何人接近,他?们没料到这个,“如果……”
迟灼回神,把手机推回去,低声说:“我家的猫。”
“跑丢了好些?年,刚找回来?,还不老实。”迟灼恶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压下回去狠狠咬靳雪至一口,把所有事问清楚的冲动?,“抱歉。”
女警连忙表示理解。
“我们只是……例行通知。”
意识到停留的时间过久,女警也识趣地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却又停下:“迟先生,靳检察官他?——”
迟灼送过去:“嗯?”
“……他?是好人。”女警张了张口,半晌,还是只能这么?苍白地说,“我们……很遗憾。”
她又徒劳地强调了一遍:“他?是个很好的人。”
很多?底层人,本来?熬不过冬天,因为靳雪至的存在得以活命。
迟灼轻轻笑了下。
女警愣了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女警看着这位声名狼藉的银行家、被抛弃的可怜人、靳雪至名声里唯一的真实污点……迟灼的那?个笑很温柔。
像被友善的邻居夸了自家的好猫。
“谢谢您。”迟灼的声音居然?也温和下来?,“今天就到这吧,后续的流程我的律师会跟进。”
女警礼节性地虚抱了下他?——对“遇害者?家属”的常规流程——迟灼无声向某只猫预先保证,他?可没勾肩搭背,配合只是为了做戏做全套。
迟灼连手都背在身后了。
他?把女警送出门,反锁,晃了几次确认没问题……迟灼打起精神,扯出个兴奋的笑容,回头想要去找靳雪至宣布这个好消息,一阵剧烈的眩晕却猝然袭上脑海。
耳边开?始尖鸣。
迅速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他?摔倒在门上,攥着那?个猫头挂件,发现自己正颤抖得像只被丢进冰海的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