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消失在嗓子眼里。
周骁野盯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检测报告,少年人焦灼慌乱的真心一点点藏起来,他一动不动坐着,沉默,牙关?摩擦咯咯作响,眼神变成要把什么活剐了的刀。
“开个会。”谢抵霄说,他转达1127号、见习维修师云雀的心愿,“去?七号发动机舱。”
“你?在这里陪弥笼,十?分?钟后?,我的人来接。”
谢抵霄垂着视线,看牧川合拢的睫毛,复述:“不让他被任何人伤害。”
不要发生任何意外,牧川清醒的时候,这样过分?担心地独自煎熬……他怕弥笼像他一样,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毁掉一生,一无所知?地被命运凭空碾碎。
又不舍得掐灭弥笼的梦。
不舍得让周骁野哭成小?猪头。
所以说谎,说谎。
牧川听监狱里的教堂说,说谎的人会下?地狱。
“现在需要开个会。”谢抵霄说,这种刻板的、仿佛是某个旧送话器发出的声音,让最勤奋的实习维修员微弱地颤了下?,睫毛仿佛翕动。
“云雀?醒醒。”
谢抵霄低头,冰凉的暗银面罩贴着苍白到?透明的脸,生物电流灌入脊髓,饮鸩止渴。
在地狱边缘徘徊的茫然?灵魂,在玄鸟缄默的庞大阴影里,慢慢张开眼睛。
“我……”他小?声问,瞳孔空茫,不会转动,“迟到?……了吗?”
牧川的嘴唇轻轻嚅动:“什么时候……强酸……”
他选了强酸。
听说困在里面的灵魂最后?会很痛苦,有人说那种“嘶嘶”冒泡的声音,是有罪者在地狱的忏悔和哀嚎。
会弄坏玄鸟送给他的礼物。
所以牧川把杯子留给周骁野、折叠小?刀留给谢抵霄,纪念章和吊坠留给弥笼。
这样应当是最安全的,弥笼性格太硬,不能拿小?刀,周骁野要比赛,不能戴吊坠,遇到?危险容易受伤,说不定会妨碍呼吸,谢抵霄,绷带先生……
牧川仰着头,他说不出话了,但他很想、很想再听绷带先生叫他一次“云雀”。
他会答“到?”。
他会矫健地飞跑起来,钻进那个像滑梯一样、私下?改装的通风管机密通道,闭紧眼睛,自由自在风驰电掣,像飞起来……等睁开眼睛,噩梦醒来,他会回?到?他梦见过无数次的发动机舱。
“没有强酸,没有迟到?。”
谢抵霄抱紧他:“今天放假,云雀,我们去?坐滑梯。”
第21章第一世界完
牧川静静闭着眼睛。
他是?被谢抵霄抱着滑下那个通风管道的——很酷,风在耳边呼啸,穿过?衣摆,灌进领口,衣服鼓满空气,像是?长?出了翅膀。
手臂都被气流轻盈地托起来。
奇妙极了,自由得像飞。
所?以,手落下去、人?变得绵软安静,一动不动仰在机械义肢的圈拢里?,反差就变得过?分明显。
谢抵霄做了些尝试。比如握着那些松软冰冷的手指,轻轻碰一碰那个同样冰冷的、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