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
小溪看见桌子上的东西了,是一支装在匣子里的针剂,贴着一张标签。
他的眼睛红了,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疼得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最后抬起头,看着探猜那张晒得黝黑沧桑的脸,憋出一句:“大哥,加油,一定要赢。”
威拉旺的名字像一座大山,镇压着千万只像他这样微不足道的蝼蚁,碾碎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探猜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把桌上的东西收到背包里,准备离开,走到小溪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你呀,为什么没有跟着巴颂一起走。”
然后顿了顿,盯着他看了片刻,笑着说:“我们小溪下个月都要成年了,快点长大吧。”
这是小溪最后一次见到探猜,因为第二天晚上,他就死在了擂台上。
第3章
探猜是小溪进入俱乐部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虽然年长他许多岁,但是比赛经验丰富且性格随和,称得上除了巴颂之外的第二个师傅。他的死成了压在小溪胸口的一块巨石,那段记忆和存在手机里的视频是他夜夜噩梦的来源,折磨得他终日不得安宁。
一个炎热潮湿的夜晚,当他再次从血淋淋的梦中惊醒,睁眼看见铁皮房子低矮的顶,耳边是五岁的小外甥均匀平缓的呼吸,转过头,曼谷郊外的夜格外明亮。姐姐去世后,他成了小外甥唯一的依靠,这个柔软的牵挂也成了他怯懦的来源。
一个大孩子和一个小孩子相依为命。
小溪把熟睡的外甥搂进怀里,想起探猜,埋首在小孩柔软的头发里,暗自下定了决心。
他花了一些事件把所有能够找到的证据都整理好,借用了朋友的二手破电脑,打包进了U盘,和自己攒下的一笔积蓄一起,亲手转交给了探猜的妻子瓦琳。瓦琳是个病人,从认识她开始,就在无止尽地住院,等待器官移植,这也是探猜铤而走险去地下拳场打裸拳的原因。
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毕竟太年轻了,尚未经历过真正的风浪,只是这个秘密让他压抑太久,急需一个宣泄口,而探猜留在世上唯一的亲人,理所当然且合情合理地应该知道他死亡的真相。
很快,瓦琳就告诉他,她把证据提交给了曼谷的警察。
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小溪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热浪闷得他喘不过气来。当时他还在巴颂开在乡下的拳馆里训练,听到瓦琳的话之后,立刻跑出了门,大声劝阻她:“不,姐,那是送死,我们都会死的!”
瓦琳态度坚决:“他死了!他死了,除了我谁也不会追究真相!”
“还有我,我也会!”
瓦琳的抽泣停了下来,似乎被这句话震住了,小溪急切地